见晋王依然在试探,姜宁眼底划过讥诮。
果然,晋王贼心不死。
不过说起来,如果宇文诀真的死于昨晚,晋王就是最大的受益者。
宇文墨被废了王位,如今在府中禁足,宇文诀再死了,这些皇子之中,能和晋王争夺太子之位的就所剩无几了。
只剩下眼前这位宁王。
不过宁王身世背景远不如晋王,平时也不参与政务,如果参与太子之争,赢面太小。
最大的受益者,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晋王想要确认宇文诀已死,就更显嫌疑了。
宁王朝着姜宁看了过来,担心地问:“四弟妹,为何不让我们见见四弟?”
姜宁行礼,淡淡地道:“三哥,我方才跟大哥解释过,王爷死状惨烈,不宜观看,我也是为了保全王爷的颜面。”
说着,两行清泪从脸上滑下。
“如果你们真的要见,不如等入棺那日再来吧,如今我实在不愿再见王爷。”
宁王连忙道:“四弟妹,三哥理解你,死者已矣,你别太伤心了,我们不看了就是。”
姜宁含泪点了点头,模样可怜至极。
宁王不满地看向晋王:“大哥,四弟去世,最伤心的莫过于四弟妹了,你怎么能在这个时候为难她?”
晋王嘴唇动了动,勉强解释道:“本王只是不愿意接受四弟已经过世的消息,才……”
宁王直接道:“大哥,我们作为哥哥,这个时候该查清楚真相为四弟报仇,而不是来难为他的遗孀!”
晋王叹了口气:“本王当然知道,如今已经让人去查了。”
他带的人,已经在凌王府附近调查痕迹了。
话音刚落,晋王府的侍卫就过来禀报。
“王爷,属下们已经把周围仔仔细细地找了个遍,可昨晚暴雨,已经冲刷掉了所有痕迹,而且,周围也没有目击者。”
晋王眉头拧了拧,问姜宁。
“四弟妹,昨晚你可和老四在一起?可有看到下毒之人?”
姜宁唇角扬起冷笑,眼圈儿红红,倔强又破碎。
“大哥,昨晚我正准备给王爷治疗,可忽然下起了暴雨,我和王爷就在长廊下观雨。”
“我恍惚间闻到血腥的气息,这才发现血水从房顶倾落,和雨水融在一起。”
顿了顿,她深吸了口气,声音颤抖,像是在回忆着昨晚那可怕的经历。
“那毒血对我没有任何作用,可王爷身中西域狼毒,嗅到那血腥味之后,就直接发了狂……”
蓝管家也连连保证。
“两位殿下,昨晚我也在场!我亲眼看着王爷发了狂,险些杀了王妃……”
晋王定睛看向姜宁,见她脖子上有被掐过的红色痕迹,心底又信了几分。
他问道:“房顶可检查过?有没有痕迹?”
追风声音沙哑,回答道:“晋王殿下,昨晚出事之后,我就带人去追那下毒之人了,可惜发现得晚,没能找到他。”
“至于房顶,也检查过,有暴雨在,没有留下痕迹。”
晋王眉头紧蹙,眼睛深处却闪过满意。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意味深长地看向宁王。
“老三,那人是借着暴雨下的毒,且只对身中狼毒之人有效,暴雨冲刷掉了所有痕迹,咱们从何查起?”
宁王深吸了口气,咬牙切齿地道:“没有线索也要查!老四是乾国战神,是我们的亲兄弟,难道就让他这么死了?!”
姜宁感激地看向宁王,缓缓地行了一礼。
“多谢三哥,王爷在天有灵,知道您对他这样好,心中必然感动。”
宁王连忙把她扶了起来。
他眼底含泪,自责一笑。
“四弟妹可别这么说,我这个做三哥的没什么本事,既不能保家卫国,也不能保护兄弟,才让老四遭受这样的对待……”
几个成年的皇子王爷之中,他是最无能的那个。
他没有争夺太子之位的心思,也不想表现自己,每天在朝中混日子,也不发表什么政见。
他不像晋王那样出身尊贵,不像老二那样善于讨好父皇,也不像宇文诀有勇有谋,敢去战场杀敌……
可他也不是傻子,他隐隐感觉到,这次给宇文诀下毒的人,必然跟太子之争有关!
这就意味着,范围已经极度缩小了。
姜宁泣不成声,肩膀颤抖,悲怆至极。
“三哥,有你这样的哥哥,是我家王爷的荣幸……”
晋王眼神闪烁了下,道:“四弟妹别太过伤心了,本王和老三一定会给四弟一个公道!”
顿了顿,他试探道:“老四刚带人抄了城北的宅子,就有人要害死他,会不会跟老二有关?”
宁王瞳孔缩了缩,咬牙切齿地道:“有没有关系,去问问就知道了!”
城北之事并非宇文诀的错,而是老二自己作恶多端。
如果真的是老二做的,那也太卑鄙恶毒了……
晋王提起精神:“四弟妹在家等消息吧,我们这就去二皇子府!”
“有劳大哥三哥了。”
姜宁送他们至大门前,目送两人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