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卫态度谦卑,恭敬连忙摇头。
“夏荷姑娘,我并没有要威胁凌王妃的意思,只是希望她能可怜可怜我这条贱命……
我家中上有老下有小,还有一个两岁的孩子在等着我,我……我不想死啊……”
说着,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着道:“求凌王妃救救属下!”
姜宁深深地吸了口气,压下心底浓浓的不悦。
她不愿意救晋王,却也看不得此人就此被折磨而死。
她吩咐马车停在一边,随后下去查看晋王的情况。
马车里,晋王满头冷汗,脸色苍白,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
见姜宁过来,他眼底闪过一丝希望。
“姜宁……你快救救我,我好疼……”
姜宁脸色厌恶地望着他,冷声道:“晋王,能做的我都已经做了,你还想要我如何?”
晋王挣扎着坐起来,眼神哀求地望着她,道:“你不是有止疼药吗?当初你都给了高战止疼药,为何不能给我几颗?”
姜宁面无表情地打量着他,冷声道:“我的止疼药是要钱的,一千两银子一颗,你确定要的话,我就让夏荷拿给你,你若是不要,还是别耽误我的时间了。”
晋王脸色一僵,不可置信地看向姜宁。
他已经跟姜宁说了,自己就是小宝的亲生父亲,姜宁为何还对他如此无情?
那止疼药虽然珍贵,可她都能白白地给高战几颗,如今却问他要银子?
这究竟是何道理?
晋王百思不得其解,难道,姜宁就如此厌恶他吗?
见晋王咬牙不说话,夏荷不悦地催促道:“晋王殿下,您到底要不要?要的话就赶快给钱,不要的话别耽误我家王妃的时间。”
晋王咬了咬牙,道:“要!给我十颗!”
说完之后,他让侍卫拿出一沓银票递给了姜宁。
姜宁清点过后,确定是一万两,这才挑了挑眉,让夏荷给了他十颗止疼药。
姜宁冷着脸叮嘱:“这止疼药可不能乱吃,否则会有依赖性,你说疼得实在受不了了就吃上一颗,至于其他的时候,能忍就忍吧。”
说罢,姜宁毫不犹豫地回了自己的马车,继续前行。
队伍前方,宇文诀时刻留意着姜宁这边的动静。
察觉到她的马车停下,人往晋王的马车走去,心中已是不悦。
他脸色冷沉,紧紧地握着拳头,浓浓的嫉妒从心底涌起。
他沉声吩咐追风:“去看看后面再搞什么幺蛾子。”
追风心疼地看了宇文诀一眼,可又觉得有几分好笑。
王妃不是没有分寸之人,必然是晋王那边因为受伤又叫苦叫痛。
不过为了让宇文诀安心,他还是策马去了后面问询情况。
追风很快回来了,低声禀报:“王爷,是晋王那边疼得实在受不了,问王妃买了几颗止疼药,据说一颗只花了一千两银子呢。”
宇文诀眉梢挑了挑,唇角掀起一抹轻笑。
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如此说来,姜宁之前没有给他止疼药?”
姜宁可是给晋王割肉了的,竟让他活生生地遭罪……
看来,姜宁并不喜欢晋王。
追风嘿嘿一笑,幸灾乐祸地道:“咱们家王妃古灵精怪,从来不是是非不分之人,她既不喜欢晋王,恐怕在给他解毒时故意惩罚他呢。”
宇文诀心情顿时愉悦起来。
方才给那些官兵解毒的时候,姜宁都是免费解毒,免费上药,甚至都不需要所谓的剜肉解毒这个步骤,几乎做到了无痛解毒。
而最为倒霉的就是晋王,胳膊上感染了毒的血肉被割去了不说,竟还没有止痛……
宇文诀越想越是开心,忍不住笑了起来。
追风轻咳一声,厚着脸皮凑到他的身边:“王爷,现在您可以对王妃放心了吧?王妃根本就不喜欢晋王!无论你们两人是否和离,她都不会跟晋王在一起的。”
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下来,他也算摸清了姜宁的脾性。
姜宁勇敢孤傲,冰雪聪明,性子刚烈,爱憎分明。
如果不是她喜欢之人,不是她想做之事,她根本不会去接近,更不会屈服。
当然了,王妃也是个守财奴,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兴许会动摇那么几次,比如收钱给晋王几颗止疼药……
听追风说起和离之事,宇文诀棱角分明的俊脸顿时沉了下来。
他凉飕飕地看了追风一眼。
“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你可真是够行的。”
追风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轻轻地朝自己嘴上打了一下,随后又讪讪地笑着赔罪。
“王爷见谅,属下这几天总是管不住自己的嘴……”
翌日清晨,京城。
皇后起了个大早,站在院子里看着水缸。
缸里养的几尾红色锦鲤穿梭在残败的荷叶之下,颇为鲜活。
皇后瞥见那残叶,心底忽然起了几分厌恶。
“这荷花都败了,为何还不清出去在这里碍眼?”
鲜花残败乃是不祥之兆,如今正是她做大事的重要时刻,看见这些不祥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