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婚宴结束,许晴音和苏洛白被闹哄哄的一众人簇拥到了后院,虽然还是那间瓦房,但里面已经被布置的焕然一新,有些破旧的家具,也换成了新的,最亮眼就是窗台前高几上的一个绘着碧叶荷花图的粉彩窑的瓷瓶上,插着一束长盛不谢的粉绢花。 本来一群人看他俩没什么醉意,这群醉鬼就不愿意了,非要闹洞房,结果就被苏幕遮呵斥了出去,现在终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两人一袭红衣胜火,连脸颊都在燃烧,却都局促的坐在那里,连看都不敢看对方一眼。 许晴音坐了一会儿,又觉得好笑——怎么了这是,以前没成亲的时候,两人相处还自自在在的,只是……没有夫妻之实,不过也丝毫无法疏冷两人之间的感情,这会子马上就要生米煮成熟饭了,怎么就怕了呢? 许晴音扭头看向苏洛白,刚想张口,却看到他也蠕动了下嘴唇,似乎也是有话要说。 “啊?你,你先说!”许晴音连忙道。 苏洛白却几乎与她异口同声道:“你先说!” 好家伙,这回两个人就又尴尬住了。 许晴音只觉得心跳如擂鼓,一想到一会儿要发生的事,更是紧张的直冒汗,但是这么僵坐着也不是办法,而且……她家小鹿这是怎么了,哪怕突然闹起了脾气,她肯定就坡下驴,哄两句,然后哄着哄着,不就顺理成章的那啥了嘛! 苏洛白这时瞧见桌上点燃的凤龙烛边上,一堆红包杂乱无章的摆放着,想了想,终于出声打破了僵局: “你刚才不是想知道他们随了多少份子钱吗?我们去数数吧,一会儿拿纸笔记下来,以后就不会忘了。” “蛤?”许晴音有点懵,她脑子里已经脑补了很多,可能要被河蟹的画面和情节了,咋滴,心里衣裳都脱了一半了,突然要去数钱记账? 啥啊,这是搞啥啊! 凤龙烛下,灯影闪烁,两个人一个拆红包,一个端坐在另一旁,执笔记录着。 “黄令仪,一两银子……哦,我说怎么看着瘪呢,原来只是因为是个整银啊,是我错怪人家了!”许晴音拆开一个红包,笑着说道。 于是一旁的苏洛白提笔刷刷刷的很快就记好了,别看他写的快,可字体却是很优雅端正的簪花小楷,跟打印出来的一样。 “这个鼓囊囊的,这是塞了多少银……额,半吊钱啊?怪不得这么鼓,原来都是铜板啊!”许晴音摇了摇头,但又觉得自己这样贬低人家也不对,立马就又端正了自己的态度,认认真真看着红封上的名字念道: “陆炎纶,半吊钱。” 两人就这么有条不紊的将所有的红包都拆开规整,将里面所有的银子都拢进了苏洛白的首饰盒子里,渐渐的首饰盒已经快要装满了,红包也已经拆封告罄,只剩下最后一个看起来很薄很平整,似乎什么都没装的红包了。 “江斐然。”许晴音看着上面的字,念了出来,一捏起那个红包,只觉得轻飘飘的,心里有点不是个滋味,但还是打开来一瞧,不由得愣住了。 “阿音,怎么了,江斐然随了多少份子?”苏洛白执笔等待,却没有听到许晴音的声音,于是好奇的抬头一看,却见她有点愣愣的,看着自己手里的一张小面额的……银票?? 这可真是破天荒的,要知道,银票在皓月国,都是以五两起步的,一两二两的,那就进不了银票里去,江斐然这是随了多少啊? 苏洛白凑过去一看,有点吃惊,道:“十两!他竟然给咱们随了十两银子!他,他的银子可不好挣啊,这是攒了多久,才能攒到十两银子啊……” 许晴音捏着这张银票,又听苏洛白这么一说,只觉得手里的这张银票,连带自己的心,都沉甸甸的,她努力的回忆着刚才婚礼时的细节,竟然发现自己由于太紧张了,粗心大意到没有回忆起江斐然的一丝一毫的影子! 许晴音一手攥着银票,一手懊恼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发出了啪了一声,随后,她沮丧的说: “我要是早知道人家随了这么大的一份礼钱,怎么也得敬几杯啊!我竟然……压根对人家刚才有没有在场,没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印象??我可真是不近人情啊!” 苏洛白看许晴音这么一巴掌拍自己额头上,皮肤都有些泛红了,顿时心疼道: “你也不是故意的,何必如此呢,我也是没想到,唉,大不了明天,我买些糕点给他送过去……哎你可别自责了,或许是因为他在还你药钱呢?你可别忘了前段时间,你亲力亲为去他房间给他配药,把他的胃病治好的事了?” 许晴音点了点头,觉得心里好受了一点,也就仅仅是好受了一点,她又接着说: “那也用不着随这么多,而且,莳花馆里的公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