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晴音现在一想起来苏洛白,心里就刺痛难当,算了,纵然不符合常理,谜云重重,但事已至此,不想了。 返回客栈的时候,室内一切如她刚离开的时候一般无二,她侧耳倾听了一下隔壁纳兰玉书的动静,发觉他鼻息沉沉,睡得很安稳,这才松了一口气,松懈下来后,疲惫感如潮水般来袭,就这么一小会儿,困得都快睁不开眼了,于是把自己甩在了床上,衣服也不脱,蒙上被子就睡了。 一夜无话,第二日许晴音和纳兰玉书早早的起身,朝襄城的方向而去,一路上许晴音一直闭着眼睛,倚在车壁上,任马车摇摇晃晃,她就像失了魂魄一样,没有一丝生气。 纳兰玉书见状,不由得连声叹息——她倒还不如来阆中的路上,虽然整个状态焦灼躁动,但却是生机勃勃的,哪里像现在……罢了罢了,现在旁人劝的她也听不进去,还会徒增烦感,还是让她自己慢慢消化,一点一点的复原吧! 因为苏洛白一事“已了”,所以马车走的并不快,慢慢悠悠的,回到襄城的时候,已经是五天后了,马车进了城内,是正午时分,纳兰玉书下意识准备让人将马车赶至莳花馆,突然又是一凛,又连忙吩咐车夫去许晴音在花枝巷的家。 许晴音见状,连忙出声,由于好几天没有说话了,她的声音有些哑,有些慢吞吞的:“玉书,去莳花馆,我的好多东西还在那里,而且,我也,有物件,要交给苏掌事。” 纳兰玉书追问道:“什么物件?先跟我说说。” 许晴音又道:“我也有同样的物件给你。” 她说着,就从怀里掏出来从萧沐尘那里讹来的两万两银票,抽出一张,递给纳兰玉书: “一万两给你,这些天你……我真的对不住你,你收着,另外一万两,给苏掌事,算是苏洛白的赎身费,等他的卖身契到手,我就给撕了,我……以后就再也不跟苏洛白有什么纠葛,我对他,已经仁至义尽了。” 纳兰玉书没有接,只是惊讶道:“怪不得从阆中客栈临出发前的那晚,你让我回避,原来,那个侍卫是给你送银票的啊?萧沐尘竟然出手这么大方?” 许晴音嘲讽的一笑,摇了摇头,道:“那个靖北王夫并不大方,他一开始只出了两千两,是我,呵呵,敲诈他的。” 纳兰玉书道:“你厉害,这过程……算了等你缓几天,愿意说再和我说吧!既然是你凭实力要过来的钱,你不用给我,你自己收着吧。” 许晴音摇了摇头,道:“不是的,我还记得玉书你说过,想在襄城东南西北四城区,甚至隔壁民权县,都多多的开上保安堂的分店,不如你拿去,以我的名义买上些地皮店铺,每年给我一些租金即可,满足我躺着数钱的愿望吧……收着吧,谢谢了。” 纳兰玉书失笑道:“那你既然这么说,我就收下了,你这个做生意的想法很好,我举双手赞同,你这几天就好好歇着吧,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他说罢,就笑盈盈的将银票接了过去,脸上露出了这一段时间以来,第一次满满的惬意与轻松之色。 ******** 许晴音回到莳花馆,找到了苏幕遮,将手里的银票递给了他。 苏幕遮疑惑的接过一看,手直接就是一抖,不可置信的喊道:“一万两!一万两?” 许晴音毫无感情的回答:“这是苏洛白赎身的银子,劳烦苏掌事把他的卖身契给我吧。” 苏幕遮还是觉得不敢相信,怕自己眼花了,将手里的银票翻来覆去的看,又跑到窗前推开窗子,对准太阳照着看,这才彻底相信了,自己手中的这张薄薄的纸,重如千斤——这真的是一万两银票啊! “到底……发生了什么啊,你怎么突然有这么多银子为洛白赎身?还有,洛白他人呢?你之前不是说,他被人掳走了吗?他还好吗?”苏幕遮心里有太多疑问,一连声的问许晴音道。 许晴音抿了抿唇,她估摸着,这次见苏幕遮,给了苏洛白的赎身费,她就要走了,以后也不会再来莳花馆,大约碰面的机会,基本为零了。 她想说实话,可看到苏幕遮无比关切和迫不及待想要知道实情的模样,她张了张嘴,还是把冒到喉咙口的实话给重新咽了回去——如果真的告诉他,他养了二十年的义子,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和不堪的过去一刀两断了,他要是知道了,该不知道有多伤心啊! 许晴音思忖片刻,勉强扯出一抹笑容,道:“是这样的,洛白是被人掳了去,可是却在阴差阳错的因缘际会下,碰到了他的亲生父母,还被他们救了,他的父母挺有钱的,知道了他在莳花馆长大的,所以就掏了一万两,托我带回来给你,把苏洛白的卖身契拿走毁掉,至于苏洛白本人为什么不来……唉,苏掌事,也希望你能理解,毕竟他的家人不想面对这勾栏院,怕他们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