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延珵的眉色动了动,但手里的动作未停下来,依旧将茶水过滤出来,倒入了浅浅水墨国风茶盏之中。
茶水温热,他将茶盏端在了她的手边。
“尝尝。”
他低沉的嗓音和周身格格不入,但又有种和他的人本身就有的契合感,反倒是其他人显得突兀了。
“我都结婚了,哪里来的谣言,我老公都在,可不能这样说,我老公会误会的。”余音故意吊着嗓子,略显尖锐的嗓音穿透了耳膜。
她的目光早就已经移动到了茶盏上来,纤长的手指端起了茶盏,抿了一口,她扯了扯嘴角,凑过去一些:“其实我不爱喝茶,我喝茶只喝……”
“奶茶!”温延珵接话。
她笑了。
两个人懂的梗,比大家伙的八卦有趣多了。
不懂事那人,也就悻悻笑了笑,端起茶盏,假装喝了好几口压压惊,“是我搞错了,搞错了,误会误会,我先干为敬。”
从门口走到座位上,还有段距离。
陈嘉怡拿着一大袋礼盒,递给老王:“明天就是我订婚宴了,知道各位都是大忙人,订婚呢就不叨扰大家了,但喜糖不能漏,等结婚,都要到啊。”
“啧啧,这是喜上加喜!”有人添了一嘴。
其实陈嘉怡说要订婚的事情,在班级群也是早就有苗头了,又是秀恩爱,又是在群里聊礼服,聊婚礼,不就是说自己要订婚的事情。
男主角是顾梁舟,很多人是今天才知道的。
顾梁舟一直都是他们班的边缘人物,虽然在隔壁班,但时不时就会来找余音,找到全班上下都知道这号人物了。
可余音没和他结婚,和他结婚的是陈嘉怡,倒一点都不真实。
老王接过了袋子,撇了撇嘴,叹了一口气,还是主动帮他们分糖,老王的青春在他开业的第一天陨落了。
其实空余的位置还有挺多的,但陈嘉怡依旧拉着白衬衫黑西裤的顾梁舟坐在了余音的身边。
余音也不知道她打什么主意?
“喜糖。”陈嘉怡将喜糖放在了余音的面前。
余音看得到喜糖盒上,两个穿着结婚礼服的小娃娃,正对着他们笑着。
从坐下来开始,顾梁舟的目光就盯着余音,直白到生怕别人看不出来似的,而余音呢,她抬头也能看到他。
她直接挪了挪自己的椅子,挪到了温延珵的椅子边上,离陈嘉怡远点,她可连装都不想要装下去。
“余音,你老公是做什么啊,家里有什么产业吗?”陈嘉怡的目的性倒是挺强,都已经尴尬到这样的地步了,还能主动来攀谈。
为了让自己出丑,陈嘉怡倒是使出了浑身解数。
“他……”余音其实就知道他是个企业高管,工资待遇还不错,具体做什么,她还真的没有了解过,毕竟京市大公司这么多,谁知道哪家是哪家呢。
“金融投资。”温延珵清冷的声音冒了出来,他抬起头来,依旧在给余音喝完的茶盏到了水进去,“不知道这位小姐所说的家里产业是指什么?”
陈嘉怡刚要开口,温延珵便拦截了她的话语,“我又不需要啃老。”
余音闷闷地笑,用手挡了挡,心里腹诽:这男人也挺坏的,知道怎么治陈嘉怡。
陈嘉怡其实成绩还不错,当时也考了个偏远的二本,但选择了顾梁舟那所私立的三本院校,学费昂贵。
毕业后,也就是到自家的公司去帮忙,顾梁舟和她的路差不多,但顾梁舟对经商的兴趣一般,去自家公司也不过就是当个闲散王爷,靠着家里给钱,挥霍生活。
“呵,这话说得,不靠家里,你们在京市,连房子都买不起吧,总不能还在租房子吧?”陈嘉怡又不是不知道皇城根儿的房价。
说得好听,做金融投资的,怎么可能买得起京市的房子。
就连他们家,要全款买,她爸也不肯全都给她的,每个千万,哪里买得起。
“难道没房子就不能结婚了,你这价值观就不对了,我老公是因为他这个人我和他结婚的,和外部条件有什么关系。”余音挽着温延珵的手臂,更何况,就凭借这张脸,还不知道有多少女人要贴房子给他。
余音还赚了。
“余音,你几岁,还这么不切实际。”陈嘉怡笑出了声,“以后你就会后悔的,贫贱夫妻百事哀。”
两人剑拔弩张。
旁边听着的同学,自然听得出来两人之间的火药味。
这道辩证的论题,哪怕是京大的高材生可能都辩论不出来到底谁对谁错。
面包和爱情,到底要什么?
历史遗留的难题。
“呵!”顾梁舟开了口,脸色沉了沉,握紧了茶杯,“一个房子都给不了另一半,能幸福到哪儿去?”
“顾先生多虑了,这是我和我太太两个人的事情,不用外人来发愁,我太太觉得够了就够了,至于房子,别人有的,她都会有。”温延珵用最为平淡的语调,予以反击。
其实温延珵在京市有房子,但余音并没有想要用他的房子,在自己同学面前显摆,这只是他的而已,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女人,不止是依附于男人而言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