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棠和唐之南两个人忙着规划各家厨师的学习时间和房间安排。
容念则被赶去给玉棠当了回小苦力。
他记性顶好,在玉棠编写各种教材的时候,他就在旁边当个备忘录。
每当玉棠有了什么好点子的时候,便会先同容念念叨上几句,若之后写着写有些忘了,便会问问容念。
短短几天,小家伙已经入门各种白案的技法以及小技巧了,活脱脱一个面点师版本的王语嫣。
容念对玉棠的感情,在这几日也有了新的改变。
他在此之前,对于玉棠是一种孩子对于母亲天然的孺慕之情。
虽然,从向黎和向曦的口中得知,自己的母亲和一般女子不同,是个很厉害的人。
他其实一直没有什么实感,只是隐约觉得,母亲在经商赚钱一道上,是有些才干的。
可是,商之一道,最为低贱。
没有哪一本的圣贤书里是褒扬经商之人的。
他小小的脑袋,总是为此纠结打架。
他既深深地爱着母亲,又不理解母亲为何要选择这样的职业,她明明有更好的选择。
直到这几日,他乖乖坐在此处,看着母亲将所思所想,所见所感,细细落在纸张上,他才意识到,也许圣贤书也会出错。
小小的一款花糕,也是无数心血凝聚而来的,从选材料开始就已经是无数门道了。
要善于观察,相互比对,时刻复盘,总结经验,才能得到如此多需要注意的点。
其中要付出的艰辛与汗水,需要的天赋和智力,并不比读书少。
母亲在他心里,不再仅仅是慈爱温柔的代表,同样也是值得他敬佩仰望的对象。
玉棠在自己租来的小院子里,同自己的孩子进行亲自感情交流。
杨玉安在侯府却一直坐立不安。
天知道,她除夕那晚,看着谢容锦在小书房自斟自酌,而后喝得烂醉的时候有痛心。
不就是因为在宴会上被各种社交给托住了,没第一时间见到玉棠嘛……
至于伤心成那副鬼样子吗?
杨玉安感觉自己的心已经在逐渐麻木了。
当年谢容锦水灵灵地捧着一颗真心在她面前的时候,被她践踏了。
如今,她似乎再努力都要不回来了。
谢容锦对她的态度日复一日的冷淡,她真的好怕有一天和谢容锦走到相见陌路的地步。
再加上,如果他或者玉棠知道了,当年玉棠马车坠崖那事,是自己做的。
她会不会死无全尸……
玉棠和谢容锦冷冰冰的眼神在她脑海里来回滚动着。
哪怕她狠狠地敲脑袋,也无法散去。
她几乎是有些恍惚地主持着侯府里春节期间的各种大事小情,经常是半夜一梦到,就会立刻被吓醒。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段时间,杨玉安只能不停地安慰自己:没事的,玉棠根本不想留在京城,很快就要离开了,到时候,她可以再继续去融化谢容锦的心。
可是,一日又一日,杨玉安等来的都是玉棠不光在京城逗留了,甚至还又认识了许多人。
杨玉安只觉得自己被狠狠地耍了,这个女人,只是当时姿态上摆得清高,其实内心底就是想要攀附权贵的。
按这个趋势发展下去,那个女人,别离开京城了,她怕是以后还得成为各家后宅的常客,在京城也开下店铺。
若不是,这几日谢容锦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绊住了脚步,这世子夫人的位置,怕是要换个人来坐一坐了。
极端的嫉妒和恐惧,冲昏了杨玉安的头脑。
她回尚书府看望母亲的时候,真是好一通诉苦。
心疼地尚书夫人抱着她,跟着一起哭着喊:“我的儿,我的儿,我命苦的闺女啊。”
两人抱着哭了一场,属实是发发散了很多情绪。
待稍微缓过来一点,她便去寻了自己哥哥。
玉棠不在她的宅子里讨生活,杨玉安那些个后宅手段,全都没了用武之地。
既然后宅的手段镇不住你,不妨试试看当官之人的权势好压迫吧。
“哥,是我,玉安。”,杨玉安端着一碗热汤,和一些吃食。
“进。”杨玉衡有些烦躁的声音自里间传出。
杨玉安将东西放下,而后探头探脑地去看书桌后忙活着什么的杨玉衡。
“现在天冷,热的东西得快些吃,不然一会儿可就没现在味道好了。”
面对这个惯会撒娇的妹妹,杨玉衡五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他认命地去端了饭菜,然后很快地将东西都咽了下去,又随便喝了口汤,便将东西往托盘里一扔。
“你不用收拾,喊下人就行,被伤着你了。”
不一会儿就有人进屋将东西撤下来端走,杨玉安一直沉默不语,直到杨玉衡率先打破沉默。
“你今日怎么一直没精打采的,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杨玉安闻言抬头看向杨玉衡,喉头滚动两下并未出声,反倒是欲语泪先流。
杨玉衡眉头一拧,“侯府苛待你了。“
杨玉安赶忙摇头,随后抽抽噎噎地将谢容锦这些日子的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