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向这边看来,棠蜜愣了下,刚要开口,棠鸢忽然抢着喊道,“哎呀,堂妹,你就算是不喜欢我送你的镯子,也不该打碎它呀,这个镯子很贵的!我平时都不舍的带送给你,你居然没瞧上!”
走绿茶的路,让绿茶无路可走。
前世,她便故意打碎她送的镯子,还污蔑她不想送她。
“堂姐我没有!”棠蜜顿时慌了,眼泪都在眼圈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前世便是这样,棠蜜总是这副柔弱的样子,让所有人下意识觉得他无辜,“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明明是你没……”
不等棠蜜说完,棠鸢再次打断她的话,“好吧!好吧!你是妹妹,我是姐姐,我应该让着你的,就算是我不小心打碎的吧!你可别哭啊,我好心送你礼物,搞的我好像欺负你一样。”
拼演技是吧,来吧!来吧!谁怕谁啊!
棠蜜刚要落下的眼泪又生生的憋回去了,眼底闪过一抹冷意。
她算看出来了,棠鸢是故意的!
初次见面,她为何要如此刁难她,难道她看出什么了?不可能,她都换了一张新脸,她怎么可能知道她就是花蜜。
大家离得远,谁都没注意这姐妹俩是怎么回事,若是以往,棠鸢刁蛮任性,得理不饶人,大家还能将错全都扣在了她的头上,但是今天棠鸢显然瞧上去就很无辜,还主动揽过错误,倒是让人挑不出理来。
赵氏虽然心里有些不悦,但是勉强维持着笑意,“好啦!好啦,既然鸢儿不是故意的,咱们就别计较了!”
这话明里暗里,还是在指责棠鸢,将自己女儿说的挺无辜的。
棠老夫人也帮腔地看向棠鸢,“可不是,鸢儿向来毛手毛脚的,以后可要向你堂妹学习学习,未出阁的姑娘,应该稳重些!”
陈香凝脸色一沉,本来想反驳两句,被自己夫君拉了下衣角,不吭声了。
棠鸢撩起眼皮看了一眼偏心的祖母,冷笑一声,“祖母教训的是,刚才我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居然在堂妹身上闻到了一股春香楼姑娘身上的脂粉味,一时鼻子痒,打了个喷嚏,不小心摔了镯子,是我对不起堂妹!”
在提到春香楼时,棠蜜浑身一僵,不敢置信地看向棠鸢,她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她真的看出来什么了?
棠鸢可没错过她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惊恐,现在她可以百分之百的确认,她就是被她毁容的花蜜。
至于她怎么会改头换面,她就不得而知了,难道是易容了?不得不说,花蜜的易容术可真是高超的厉害,连她都没看出一丝破绽。
别人不知春香楼是什么地方,棠博远可是太熟了,他听了这话瞬间不乐意了,“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蜜儿身上怎么会有妓子的味道!”
本来大家还没反应过来,棠博远这么一说,瞬间明白了楚香楼是什么地方。
棠蜜心里又是一沉,棠博远不说还好,这么说跟骂她有什么区别。
棠鸢无辜地看向他,“表哥,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你怎么将自己的妹妹说成妓子,我说的春香楼是新开的香料铺子,你满脑子都是黄色染料吗?就没别的!”
棠博远狠狠地磨了磨牙,被她娘瞪了一眼,吓了赶紧调转了话风,“对对对,是香料铺子,是我记错了!”
棠镇虎脸色阴沉,好好的家宴,被这个侄女搞的乌烟瘴气,他新认回的女儿差点被说成了妓子,他这个儿子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棠倾看向自己的妹妹,敏感地察觉到这丫头今天有点不对劲,好像排斥这个新妹妹。
“好啦,一家人难得聚在一起,到吃饭点了,吃饭去吧!”
众人去了饭厅,难得赵氏如此热情,准备了一桌子丰盛的晚膳。
大家算是其乐融融地吃个“团圆饭”然后又回到花厅聊天。
聊天的话题无非就是围绕棠蜜,赵氏三句一落泪,将她这么多年失去女儿的悲伤,演绎的淋淋尽致。
“我当年上山求佛,便一心想要生个女儿,想儿女双全,奈何半路下了暴雨,被迫留在了破庙里,庙里还有个商人的夫人和一个农妇,我大概是受了寒,提前临盆了,是那农妇帮了我!”
赵氏说到这,又擦了擦鳄鱼泪,“我生下一对龙凤胎,那个男婴确实死了,那个农妇收了商人夫人的钱想将我女儿占为己有,便骗我说女儿也死了,呜呜呜!我苦命的女儿啊,就这么离开了我!”
“那商人家起初条件还不错,但是两年前,做生意赔钱了,便想卖掉我的女儿,还好蜜儿逃了出去,四处流浪!辗转来到京都,我们意外相逢,我认出了她手臂上的胎记。”
说道情深之处,棠蜜还跪了下来与她一同抱头痛哭,“娘,我可算是找到我的亲娘了,以后蜜儿一定会孝敬您的!”
如此复杂的故事,听的全家人一愣一愣的。
嗑瓜子的棠鸢都想给她鼓掌了,这故事可够曲折的了,话本子都不敢这么写,到底是谁编的,厉害啊!
“哎呦!我的宝贝孙女,真是太可怜了!”棠老夫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棠镇虎的眼底也续上了泪水,他叹息一声,“孩子是棠家对不起你,让你受委屈了,爹爹以后会补偿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