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天阶之下,徐文易打头,身后一边站着弟子张维之一边站着国舅张泽,再后方则是一干党羽。
另一边则是礼部尚书何文道以太保身份打头,身后有自己党羽,端王党羽也隐隐合流,在声势上还要胜过徐文易一瞅不止。
寒风中,他们都在等待。
秦云要在金銮殿赐宴栾缇汗,事关重大,他们未被邀请,也要不请自来等待第一首消息。
突然,寒风中张泽耳朵一动,精通机械的他有一双敏锐的耳朵,听到了风声中从金銮殿上传来的轻微动静。
张泽神色一沉,刚要提醒徐文易,就见一个人影从金銮殿中抛飞出来,扑通一声砸在地上。
不等愕然的众臣有什么动静,大队禁军突然拥来,刀剑出鞘,枪矛在握,将金銮殿团团围住。
抛飞出来的人影似乎跳起反抗,黑暗中一阵弓弦震响过后,一切归于平静。
“是神臂弩!”
张泽第一时间就听出了弓弦震响的出处,提起的心放下了很多。
神臂弩是他亲手改动,亲自督造,威力如何再清楚不过。
禁军有神臂弩在,张泽心里就有底多了。
但还是忍不住担心,贴近徐文易,张泽紧张道:“
徐相,事急,陛下处于危境,快些想想办法!”
金銮殿中显然出了问题,就算禁军跟神臂弩给了张泽不少底气,但依然让他心慌不安。
徐文易虽有忧色,但勉强镇定,“陛下从不做没把握的事情。”
现在能做的只有相信秦云。
禁军团团围堵之下,谁也别想闯进去。
张泽看了看严阵以待的禁军
,默认了徐文易的提议。
另一边,何文道却是神色复杂至极,似感叹,似震撼,似无奈,似忧愤。
“栾缇部包藏祸心,意欲行刺陛下,幸得陛下英明神武识破胡虏奸计!此刻正在诛贼,诸位快快出宫,防备胡虏大军攻城作乱!”
何文道一阵沉呵,率先转身往宫外快步而去。
宫内事成定居,现在他必须找好借口离开,以应变局。
从最开始想以逸待劳,顺势通过栾缇部将手伸入军中,到现在情势直转几下。
何文道看似镇定,又似慌乱。
一切都是最出他意料的变化。
秦云居然在金銮殿借赐宴直接对栾缇汗动手,同时在里面的还有胡虏不少实权首脑。
已经是十拿九稳的尽诛之。
大变就在眼前,很可能就是一场兵灾。
再不快些出宫
应变,恐被波及惨重。
何文道带头一走,等待的朝臣立刻呼啦啦跟着走了大半。
留下来的小半还包括了李义为首的清流言官,中立骑墙派,剩下的才是丞相徐文易的人马。
势力差距依然肉眼可见。
徐文易骤为宰相,权利虽大,但时间不足,势力任然薄弱。
对大半朝臣的离开,徐文易只是瞅了一眼就将注意重新投降禁军包围的金銮殿。
张泽更是紧张的始终目不斜视。
未有张维之暗中记住了不少随何文道离开的人。
“皇帝小儿,这局又是你赢了!”
老当益壮,匆匆冲出宫门蹬车回府,何文道复杂神色皆无,咬牙切齿感慨一句,已经没有心思再深究秦云的深意。
他需要立刻回去调整针对今夜的布局。
事发前他做了完全安排,但唯独没有想到会动武。
而且是在金銮殿上动武。
这一动,就是绝无幸免的道理。不是杀光栾缇部,就是秦云身死。
无论是谁生谁死,今夜注定要波澜横生,天崩地裂。
何文道全力以赴思考,该如何做两全更改布置。
这是个当务之急的天大问题。
对秦云的实力未知,对栾缇汗的实力未知。
金
銮殿上动手,显然秦云更有把我,占据天时地利人和的优势。
但刀剑无眼,他不敢笃信秦云必胜。
两可之间,无法定论的事情,总是最消耗精力,最无法把控的。
此刻的金銮殿上,山珍海味都成了满地狼藉。
楠木的桌椅更是碎的到处都是。
推杯换盏的饮宴气氛早已破坏殆尽。
刘瑾吐血倒地,双手以一个正常绝对无法达到的角度张开着,一动不动生死不知。
身边的血泊中,几根银光闪闪的指长钢针胡乱的散在其中,仿佛述说着刘瑾的功劳。
“吼!卑鄙的南蛮子,我要把你们的头都拧下来跺成烂泥!”
狂呼猛攻,金环蒙哥装若疯狂。
他的额头插着几根钢针,若不是当时见机的快,钢针骤袭时他猛的低头用坚硬的额头挡了灾,他的一双眼睛就要搭进去。
谁能想到刘瑾自扇耳光,躲在一旁居然都是苦肉计,为的就是众目睽睽隐藏自己,再出其不意。
这等作为简直卑鄙无耻!
如今金环蒙哥额头鲜血淋漓染红了大半张脸,像一只受伤的野兽狂态毕露,鬼吼酣战,一个人就压着惠顾跟疤女狂攻,活像一只暴虐的蛮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