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东陪媳妇钓鱼的时候,南锣鼓巷95号院,后院,正上演着一场问话。
主角是易大妈和街道办的王主任。
“李翠芬同志,你今天是几点钟过来送饭的?”
易大妈眼睛红肿,神情哀伤,显然是刚哭过,还哭的很凶。
“大概九点半,差不多每天都是这个时间,过来给老太太送饭。”
“昨天你是几点离开的?有没有发现老太太不对劲的地方?”
“六点左右,都是做好晚饭,等老易下班到家,就来送饭。”
“不对劲?就是老太太最近总是特别渴,昨个走之前还特意给老太太烧了壶开水。”
“从昨晚六点到今天早上九点半,这个时间段你有没有来过?或是有没有看到其它人来过?”
“没有,王主任,也不瞒你,我最近胸口疼的厉害,回家以后还要煎药,身子也是乏的很。”
王主任点头,她早就闻到了易大妈身上的中药味。
这时候,两位保卫干事也检查完了房间。
“王主任,房间没有发现翻动过的痕迹,初步判断,是这位老太太夜间起床倒水,摔倒时额头碰到了桌角。”
“当时应该挺严重的,根据地上的爬行痕迹,昏倒前她应该是想打开房门求救。”
“可惜,没能坚持到门口,您看要不要通知派出所再检查一次。”
看着已经摔坏的暖瓶,还有旁边的搪瓷杯,王主任斟酌了一下说,“应该就是意外,既然确定了,就不能再浪费国家资源。”
“王主任,老太太的丧事能不能交给我,我答应过要为她养老送终。”
易忠海神情悲切,双眼无神,还是强打精神站了出来。
聋老太太的今天,让他易忠海心中惶恐,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明天。
“哦!其它人都先回避一下。”
邻居们听到王主任的话,都走的远了些,这里只剩下易忠海夫妻俩和街道办的人。
“易师傅,你家跟老太太的关系,我们街道办也知道一些,这些年,你们夫妻俩对老太太确实没少费心。”
“老太太无儿无女,你要为她送终,我们街道办也没意见。”
“不知道老太太有没有什么遗嘱在你那里?”
“遗嘱?没有,老太太倒是提过这事,只是还没来得及……,就走了。”
易忠海双目含泪,明白了王主任的意思。
聋老太太的房子是私产,钱财应该也有不少,若是没有遗嘱,只怕都要充公。
王主任有些为难了,虽然易忠海夫妻照顾聋老太太是有目共睹。
那也不可能在没遗嘱的情况下,让他继承老太太的东西。
“王主任,老太太确实说过,就是去年过年的时候,当时在我家吃的年夜饭,东旭和棒梗也在。”
易大妈赶紧出声帮易忠海说话。
“有些事情,必须要有书面证据。”
一位保卫干事看王主任脸色不好,站出来说了一句。
王主任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大木盒说,“易师傅,李翠芬同志,这是老太太的遗物,你们看一下,还有没有遗漏。”
易忠海没动,示意易大妈去查看。
易大妈打开大木盒,看到里面有一百多块钱,十来张粮票,十五六张副食票,一块怀表,三封信,一张房契,身份证明,七八个小木盒等。
“王主任,我能都打开看看吗?”
王主任没让易大妈动手,示意街道办的保卫干事打开。
八个小木盒里一共有两对玉质镯子,两对金镯子,三只金钗,一只玉钗。
信件也都检查了一遍,确定了没有遗嘱。
“屋里的其它地方,你们可以找一下。”
看到易忠海夫妻的沮丧,王主任有些理解,开口提醒。
易大妈正要去翻被褥和柜子,被易忠海拉住了。
“王主任,这事就不提了,即便没有遗嘱,我也愿意为老太太送行。”
易忠海的话很是坚决,表情也很郑重。
这件事不能推脱,要不然王主任第一个看不起他。
毕竟之前话已经说出口,现在没遗产就不干了,他易忠海成啥人了。
最重要的是,他易忠海必须要给贾东旭做个榜样。
王主任点头,“因为老太太有不少遗产,关于她的丧葬费,我们街道办能做的,就是尽量多批一些。”
有些话王主任没说,她相信易忠海明白,老太太的屋子和家产就不要想了。
当街道办来人开始登记造册,把聋老太太屋里搬空,锁上门的时候,四合院里的邻居们都炸开了锅。
嘴上都为易大妈打抱不平,为易忠海感到不值。
至于心里是怎么想的,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临近傍晚,看到易忠海穿上孝服,要为聋老太太守灵的时候,就连何大清也没敢说怪话。
各家能干活的小辈,都被父母赶了过来帮忙。
就连阎埠贵也没提好处费的事,指挥着帮忙搭建灵棚。
这些年,易大妈为聋老太太洗衣做饭,端屎倒尿,打扫房间,每个月还会给老太太洗几次澡,侍候亲妈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