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凄清,土地经过一夜的暴雨,难得的湿润。
玄凌的马车驶向临江河,在松软的土地上碾下两行车轨。
异常清晰。
相距甚远,便已经听到了嘈杂的声音。
玄凌掀开了马车的帘子,望向了临江河。
河边,成百上千的百姓集结、包围,望着湖面上浮着的死鱼指指点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虽然阳城的环境恶劣,严重干旱,但从来都没有发生过这么不祥之事……”
“哼!昨天龙脉刚被挖断,今日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除了天罚,还能是因为什么呢?”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面色凝重。
“若是天罚,那可就不好了……”
“我等祖祖辈辈都生活在阳城,这是要把我等逼上绝路啊!”
王路远听着众人的话,低垂的老眼中闪过了一抹阴险之色。
他还什么都没做,这些百姓就自动将临江河死鱼之事归咎到了天罚上,若是薛回春再宣布这些鱼死因蹊跷,那百姓势必会对玄凌挖断龙脉、惹得上天降罚之事深信不疑!
用不了多久,他就可以彻底的将玄凌拉下神坛!
让其失去百姓的信任和爱戴,将其彻底的除掉!
他心中虽是如此想着,但眼睛抬起的瞬间,面上的表情已变,他大喊着,“安静!都安静!”
“薛大夫已经在检查这些鱼的死因了,事情的真相如何,一会儿便知,在这之前,本官决不能容尔等议论藩王!”
“再有敢胡言乱语者,拉下去重打三十!”
他这般做,无非是向百
姓表明,他是站在玄凌的这一边的。
此事与他无关。
果然,此话一出,威慑极强,一众百姓都纷纷闭上了嘴巴。
只是让他们难以置信的是,一向与玄凌水火不容的王路远,竟然会为玄凌说话。
不远处,卫青对玄凌道,“王爷,王路远这个老家伙,狡猾无比,绝非是真的为您说话!”
玄凌微微颔首,“本王自然知道,不然的话,我也不会让林啸去请鬼医!”
卫青一惊,“王爷的意思是薛回春也是王路远买通的?”
“嗯。”玄凌眸子微眯。
卫青的心中一沉,“王爷,你有把握请来鬼医吗?”
玄凌道,“本王和鬼医不过是一面之缘,她来与不来,本王都不能确定,只不过,本王已经给出了最高的诚意。”
“那若是鬼医不来,薛回春又被王路远买通,那天罚的事情,不就被敲定了?这可不利于王爷啊!”卫青急声道。
玄凌面不改色,“所以,本王在赌,赌一种可能!”
“只要鬼医来,一切迎刃而解!”
不知道为何,经过那夜与鬼医一见,玄凌总觉得,这鬼医对他很感兴趣。
不然的话,也不会让他答应一个条件,日后再兑现了。
闻言,卫青更急了,“王爷,这件事情关乎到这些百姓对你的捧摔,你怎么能赌……”
玄凌道,“这场局布的太过于突然,再加之天公不作美,本王亦是没得选择啊!”
卫青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而后握紧了腰间的长剑,“王爷,你放心,无论发生什
么,属下都会在你身前,义无反顾的保护人!”
“任何人想伤王爷,需先得从属下的尸体伤踏过去!”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卫青的眸子泛红,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
和玄凌相处的这段时间,他渐渐发现,玄凌不光不是传言中的纨绔之徒,还忧国忧民,心系江山社稷,对待他们这些下人更是绝无仅有的好!
他从来都没有遇到过一个主子,能如玄凌一般待人宽厚!
所以,玄凌是他这辈子最后效忠的主子!
玄凌生,他生,玄凌死,他亦追随!
玄凌从马车内探出了身子,用力的叩住了他都得肩膀,“好样的!若这次,本王能够化险为夷,给你长俸禄!”
说着,玄凌就踏下了马车,向着众人集结的地方而去。
他倒要看看,薛回春能编造出怎样的理由,将临江河死鱼的事情归咎于天罚之上!
是雷劈?还是什么?
卫青紧紧地跟在他身后,面色肃穆,宛若一尊杀神。
而此同时,薛回春已经接连检查过了多条鱼的情况,他一个字也不说,只是为难的摇着头。
百姓们一见阳城最好的大夫都如此,纷纷心急如焚。
“薛大夫,这些鱼到底为什么会死?你倒是告诉我们啊!”
“对啊,摇头是什么意思?”
薛回春起身,幽幽的叹了口气,“在下不才,方才检查过了这些鱼的五脏六腑,既没有中毒之状,又无外伤……”
“一切再正常不过了,实在是看不出死因为何!”
“王刺史,诸位,你们
还是另请高明吧!”
他说完,就背起了药箱要离去。
百姓议论纷纷,“就连薛大夫都找不到死因,就证明这些鱼死的莫名其妙了?”
“那就是天罚了?”
“一定是!都怪庸王执意开渠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