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上来。”玄凌命令。
旁边的士兵立刻接过赵一手中的请愿书,来到玄凌面前。
玄凌接过请愿书,展开一看。黑土寨的请愿书是用极其劣质的纸张书写的,上面的墨有点渗透晕染开,以至于有部分字迹因为晕染而看不清楚,但认真看的话,请愿书大概的意思,还是能辨认明白。
玄凌沉吟着看完了。
这篇请愿书是黑土寨寨主亲笔写的,写得很是大义,说阳城身为大秦的边界,而黑土寨地处阳城和江州城之间,平时无所事事,这次忽然听到玄凌在阳城内招兵的消息。为了抵御西夏军对大秦土地的侵犯,黑土寨也想加入鹿山脚下的训兵一事,为大秦发光发热。
玄凌看完笑道:“从这请愿书看,你们寨主真是性情中人,此行带着这请愿书而来的,只有你一个?”
赵一抱拳道:“不错,我们寨主担心王爷会对我们这些来路不明的人心生忌惮,因此没有贸然前行。我们黑土寨中的人员个个身世清白,这封请愿书且先放在王爷这里,我们愿意等候王爷的回信!”
玄凌斟酌片刻,没有贸然答应,而是道:“本王要考虑考虑,赵兄弟远道而来,不如现在营帐中住下,等本王拿定主意之后,你再回去回信,如何?”
“可。”赵一没有任何异议。
玄凌当即让帐中的士兵带赵一下去休息,自己拿着请愿书在营帐中看着。
他也没有真的在看请愿书,玄凌已经从赵一的言行举止,
确定他是自己人,那么黑土寨寨主和寨里的人想必已经解决掉了,那么这封请愿书看不看,其实没多大意义。
而玄凌没有立刻应下,自然是怕被王家叔侄看出端倪,自然也就要故意拖后一段时间,让王家叔侄也知道黑土寨来人的消息。
玄凌坐在主位上,面上带了一点看好戏的笑容,在等王路远这个病重已久的人,过来他的营帐。
此刻,王子骞刚好从新兵营帐中出来打水,正好看见玄凌的营帐中,被侍卫带着走出一个男人。
王子骞去过黑土寨,对黑土寨里的人见过几面,虽然他不是过目不忘,而且每一个人都能记得清清楚楚,但黑土寨有独特的穿衣风格,王子骞看一眼,就隐约猜到被士兵带走的人,很有可能就是黑土寨的人!
旁边跟着王子骞一起要去打水的新兵见他呆住,便忍不住问:“子骞,怎么了?”
王子骞往那边渐行渐远的赵一看去,说:“那汉子是怎么回事?不是我们新兵营里的人吧?”
旁边那人在新兵营中朋友众多,知道的消息也最多,于是笑了笑,“你没听其他人说吗?郑鹏他们几个之前和王爷在营口碰到了,结果他们听到士兵禀报,说有一个什么寨的人带了一封请愿书来找王爷。”
“原来如此。”王子骞说着,目光却依旧落在赵一的身上。
黑土寨的人来了,他的计划也必须尽早进行,这样玄凌这个王爷死了,他也还有自己的一股势力,能不动声色
地和他叔叔抗衡。
王子骞眼中闪过狡猾的神色,和旁边的人离开了。
这个时候,王路远才刚刚从榻上睡醒。
昨晚王路远叫了一群歌女到刺史府里给他跳舞看,半夜还喝了不少的酒,这一醉过去就没醒过来,一直到现在。
王路远转醒之后,就发现旁边神色焦急地站着一个人,那是他刺史府的下人,下人还在焦急地喊他,“大人,王大人,快醒醒,快醒醒啊!”
王路远猛地一下就坐起来,“怎么?上头要来阳城巡视了?”
下人连忙摇头说:“不是,大人,上次您不是派了人去找吴将军?那人现在回来了,一直在外面等着给大人传消息呢。只是大人昨夜喝酒之后,早上一直喊不醒,真是令人焦急!”
王路远刚醒来,本来还有点因为喝酒有点懵懵然的脑袋一下子就清醒了!
吴茫!黑土寨!鹿山!玄凌!
这几个字猛地从他的脑海里闪过,王路远立刻就从榻上迈步下来,结果因为饮酒体虚,差点摔倒!
下人连忙扶住他,王路远睁着满是红血丝的眼睛,吼道:“别管本官了,快把人叫进来问话!”
下人忙不迭去了。
没多久,那人就被带进屋中。
王路远见这个被他派出去的人满身风尘仆仆的模样,连忙追问:“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那人对王路远先叩了个头,随即才说:“大人,我并未遇见吴将军,但在前往黑土寨的路上,遇到了从
黑土寨里出来的汉子。”
“哦?”王路远皱眉,用手揉着发疼的太阳穴,“详细说说。”
那人继续道:“我遇到他时,他跟我说他是奉他们寨主的命令要去鹿山脚下给里面的王爷送请愿书。这人毫无防备之心,我与他攀谈时,他将事情全部说给了我听,吴将军已经去到黑土寨,并且和黑土寨寨主已经达成合作,这请愿书便是黑土寨过来阳城的第一步!”
“但因为庸王识得吴将军,因此吴将军要和黑土寨的人分开行动,等庸王答应这份请愿书时,黑土寨的人先行动身,而吴将军要等上几日才再回阳城,以防庸王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