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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国公心下亦是思量穆元帝安危。戚国公府未能在穆元帝亲政的过程中有所表现,于是,这些年也一直低调着。戚国公是真正的中立派,穆元帝执政的风格,他大致也摸透了。穆元帝平安归来,未为不好。但倘有万一,太子登基,戚国公的形势也不会更坏。
但……
还是更盼着穆元帝能平安吧。
或者……
戚国公摇摇头,忽然道,“雨转小了。”
李相道,“天佑我东穆啊!”
待雨停之后,内阁立刻派出经验老到的斥侯,另外着三百禁卫军撑着火把掩埋地动中不幸丧生的人们。其间有身份高贵者不愿就地掩埋,苏相道,“还是先埋上,不然这么放着,又无冰来保存,非但存不了几日,震后亦容易生出疫病来。暂且埋了,记下地方,待来日回帝都,再命人迁移就是。”
如此便都埋了。
第二日天光大亮时,去往行宫探看的人就回来了,行宫房屋完好。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此时,女眷们的行礼都收拾妥当装好车了。立刻请太后上车,还有文康长公主要格外注意些,过半个时辰,女眷们都上了车,禁卫军整装好,胡太后召见南安侯,肿着一双烂桃眼,哽咽难言,抹了两把泪方道,“南安啊!你可一定要把皇帝找回来啊!”
南安侯道,“太后尽可安心,陛下福泽绵长,定会平安归来的!”
胡太后泪眼模糊的点点头,谢莫如对南安侯与苏相道,“都交给二位了。”
二人施一礼,谢莫如命车队起程。
新修的行宫,再加上一些运气,这行宫竟在地动中得以保全,此时谢莫如与三皇子妃也不在外住自家别院了,干脆都搬到行宫去,文康长公主让谢莫如同自己都住在太后这里。三皇子妃道,“这些天你也忙,大郎他们就给我带吧。他们都乖巧。”
谢莫如谢过三皇子妃,道,“那就有劳三嫂了。”
“说这个做甚。”
谢莫如又叮嘱大郎二郎三郎几句,孩子们的敏感度都在成人之上,他们虽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了,但能感觉到气氛紧张,故而都知道乖巧听话,大郎道,“母妃,我不能帮忙么?”
谢莫如耐心道,“当然能,你们帮我照顾你们三伯娘好不好?”
大郎懵懵懂懂的,点头道,“母妃放心吧,我一定带着弟弟们把三伯娘照顾好。”就跟着三皇子妃去了。
诸人皆安置了,当天傍晚就有好消息,大皇子回来了。
胡太后见着大皇子,先是哭了一阵,赵贵妃更是禁不住,失声痛哭起来,诸人皆纷纷落泪,胡太后问,“老大,你没见你父皇么?”
大皇子衣裳是换过的,头发也重梳了,只是脸上仍有掩不住的憔悴之色,大皇子道,“孙儿的猎区未与父皇的猎区挨着,刚到林场狩猎未久,忽然就地动了。接着就是暴雨,大白天的伸手不见五指,孙儿与侍卫们也不知往哪边儿走,只得勉强寻找避雨之所,天亮后,孙儿带着他们往回走,遇着接应的禁卫军。皇祖母放心,父皇福泽深厚,定能平安的。孙儿回来,一则为给皇祖母请安,二则也是叫皇祖母安心,明日孙儿就去营所,与南安侯等一并寻找父皇。”
“好孩子,好孩子。”胡太后絮叨几句。
文康长公主道,“让延泽先去沐浴休息,给他备些清粥小食,待他用过饭,咱们在一处说话。”
赵贵妃道,“是啊。”又张罗着宫人去服侍大皇子沐浴。
大皇子囫囵的起个澡,吃了些东西,直待晚间方到长公主的居所说一说具体事宜。见谢莫如长泰公主也在,大皇子也不计较这个了,叹,“皇祖母人有了年岁,胆子也小,我也没敢同皇祖母实说。情形委实不大好,林场原是宽阔平坦的地方,我去时经过一条浅溪,马踏就能过去,可回来时浅溪成了大河。还有许多地方,与去时都不一样了。我身边有老成的侍卫,我们循着太阳的方向往回走,侥幸遇着出来搜寻的禁卫军。”
大皇子问,“姑妈,帝都城可有消息了?”老婆孩子都在帝都呢。
文康长公主道,“内阁已着人回帝都了,只是行宫离帝都路程远,就是快马,也得两天。太后下了懿旨,你母妃也写了信给你媳妇,一并带回去了。且安心,我看咱们不是没福气的。”像大皇子这种就纯属运道好了。
大皇子恨恨的骂,“这该死的钦天监,来前还占卜说天气晴好!”
文康长公主道,“说这个还有什么用,倒是现在你回来了,我们也有了主心骨,你自己保重身子,现在就指望你了。”
大皇子道,“姑妈只管放心,有侄儿在,就是把这里翻个个儿,侄儿也要寻回父皇!”
文康长公主道,“去看看你母妃吧,她虽伤了,幸而性命无碍。”
大皇子先公后私,这才去看赵贵妃,赵贵妃抱着儿子好一通哭,可是吓死她了,好在儿子福大命大,赵贵妃哭过一阵道,“现在我就盼着你父皇平安,我情愿吃斋念佛折寿二十年。”
大皇子安慰母亲,“母妃放心吧,父皇定是无碍的。”他也盼着父亲平安呢,不然倘有万一,岂不是太子那个小白脸上位了?如今诸皇了尚未分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