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生要死。其姑妈钟妃也极宠爱这个娘家侄子,钟诚少时便将钟诚接至宫内抚养,给太孙应个伴读的名儿,事实上,钟诚同太子的情分亦是极好的,太孙一向拿他当亲弟弟看,不然也不能出手就是五品官,还特意把他安排在安全系数最高的冯飞羽麾下。
纵是贵胄子弟,能有钟诚这般高起\点的,也不多。
但,钟同学近来却是有些郁郁。
钟同学认为,他来,是来建功立业,是来指点江山的,可是,自来了前线,钟同学倒是做了不少指点江山的小酸诗,真正指点江山的事儿,一样没干。不是他不想干,实在是,军中比他功高位显的一堆,暂时还轮不到他。
此时,钟同学只得借酒消愁愁更愁了。
幸而,他来前带了几位解语花,颇会服侍,其中最得钟同学喜欢的一位解语花叫碧莲,其人相貌自不必说,难得满腹诗书,谈古论今,辩才无双。钟同学郁闷时,就爱找碧莲说话,碧莲不同于寻常姬妾,只会殷勤小意,她是个爽俐脾气,见钟同学无精打采、借酒浇愁的酸样就是一番袅袅娜娜的嗔骂,“看这没出息的样儿,大道理我就不说了,凡打仗的人,哪个不是胜不骄败不馁的。就公子这德行,叫谁见了谁放心您去战场呢。哎,要我说,飞羽将军也是善意,不然,您有个好啊歹的,如何同娘娘殿下交待哪。”
钟同学立刻酒也不喝了,指点碧莲,手指颤啊颤的说不出话。碧莲一把拍下钟同学的纤长玉指,说他道,“你要有志气,就做出些个亮眼的事儿来也好说嘴,不然,你这么一无战功二无建树的,不要说飞羽将军,就是换个人,也不敢重用你,是不是?”
钟同学反手握住碧莲柔若无骨的小手,揉了两把,叹道,“军中之事皆系于飞羽之手,飞羽不肯用我,我又能如何?”再对月长叹,“虚负凌云万丈才,一生襟抱未曾开!”把碧莲君酸个跟头。
碧莲骂他,“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今酸诗有个鸟用!
钟同学直接呛了酒,碧莲给他拍背,于是,钟同学立志必要有所建树!然后,钟同学先是走正常途径,他与冯飞羽是认识的,非要请战,冯飞羽对付贵胄子弟很有一手,一指先锋将军,对钟同学道,“打赢了李先锋,就让你出战。”
可想而知是何结局了。
于是,本来挺有名钟名士成了军中大笑话,碧莲倒是安慰他,“此路不通,另想他法就是。”
想什么办法呢,钟同学寄家书数封,分别向家族、他姑妈、他太孙表兄控诉冯飞羽对他的压榨嘲笑,然后还有他有志不能伸的郁闷,之后,钟同学想了个昏招,自己悄悄换了身寻常兵士的衣甲,在冯飞羽出战时,自己骑马跟了出去,可想而知钟同学的下场了。
冯飞羽也未料到钟诚这般会找死,一般找死的人,不死的少,何况钟诚是个找死高手。
在冯飞羽看来,他完全不需为钟诚之死负责,又不是他安排钟诚上战场的。但,有时,感悟是不能用道理来解释的。尤其钟同学还往家里寄过对冯飞羽不满的书信,钟家明理的觉着钟诚之死是自作自受,疑心重的就怀疑冯飞羽是不是故意借战事整死钟诚了。不然,冯飞羽治军严谨是江南都有名的,如何能让一个鹤立鸡群的钟诚偷偷溜进出征大军里去呢?
碧莲等姬妾也哭哭啼啼的回了靖江,在钟家夫人审问时,几人说的也大致相仿,无非就是公子于军中不得志,素有郁郁之色,还有姬妾嘤嘤哭道,“要不是那个冯飞羽为难公子,公子怎会出此下策。”这话有失偏颇,但这些姬妾回靖江,钟诚已死,就怕钟家会迁怒于她们,自然要找个更拉仇恨的。
唯碧莲沉默不言,钟夫人倒也认得碧莲,问她为何不言。碧莲一脸沉肃,道,“公子于妾身有大恩,妾愿以身相殉!还请夫人成全!”碧莲伏身,一个头深深的磕下去。
此言一出,把其他姬妾吓个半死,这,这,这,碧莲想殉葬,她,她,她们可是想好死不如赖活着啊。
钟夫人悲痛之余,见碧莲有此仁义之心,掩面痛哭道,“好孩子,不枉诚哥儿疼你一场。”再看一眼其他后知后觉一脸言不由衷的表示也想殉葬的其他姬妾,钟夫人愈发觉着碧莲是个好人。呸其他姬妾一口,“口是心非的东西,亏得我儿待你们一场。”
钟夫人哀痛万分的主持了儿子的丧仪,还特意吩咐给了碧莲一个不错的穴位,让碧莲去地下好生服侍儿子,就是在族谱上,也特意把碧莲给儿子记成了侧室。倒是靖江其他豪门闻知碧莲之事,也颇为赞扬,觉着这是个有情有义的婢妾,倒值得钟家高看一眼。
主持完儿子的丧仪,钟夫人便病倒了,小一个月方能起身,起身后就见天的往太孙府找太孙他娘钟妃娘娘哭诉,言必说冯飞羽心胸狭隘,容不得人。钟夫人泣道,“要说阿诚这孩子,倘他不是姓钟,而是姓冯,怕也不会是这般下场了。”暗示冯飞羽是排挤钟家人。
其实外戚之家本就存在这种攀比,你是太后娘家人,我是皇后娘家人,他是太子妃娘家人,端看谁当权罢了。世子活着时,对冯飞羽既亲且近,当初世子想冯飞羽留在长子身边为伴读,就是想培养一下冯飞羽与长子培养一下感情,结果,冯飞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