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张欣进了宫以后,按张老爹的安排,在两个月里,憋着,做一只极乖的鹌鹑。
从性格方面表现出来的就是温顺,守规矩;
从爱好而言,就是喜欢静静地读书,对什么都不争不抢。
“然后你就被选上了,当了燕王家的世子妃。”
宁王妃有点哭笑不得,合着张欣这内里的性格跟外面的表象是南辕北辙。
“对啊。”
张欣在心里给自己点蜡。
她上辈子在宫中备选跟接受嬷嬷教导的那一段日子,其实很惶恐,是真鹌鹑。
宫中的小太监跟小宫女,无论什么时候都不多说一句话,也没有什么笑容。
嬷嬷们更是严肃得很。
偶尔有六局的女官过来,她们的脸上也少有和煦的时候。
先皇脾气暴躁。
据张老爹说,自从先皇后跟前太子没了以后,先皇就不太做人了。
所以后来哪怕张欣被选中,册了世子妃,她的惶恐也比高兴多。
上辈子这种意料不到的高嫁,带来的惶恐不安,几乎贯穿了她一辈子。
“十七婶呢?是自愿参选还是家里?”
张欣也好奇宁王妃,宁王跟宁王妃这两位还挺好的,出乎意料的好。
她上辈子没有跟这两个人深入接触过,宁王妃没有主动找过她。
不过,可能是上辈子的宁王妃没看上当时的张欣吧。
“我没有欣儿你那样的好爹给谋划,反正误打误撞的吧。那会也挺有意思的。”
宁王妃看着院子里那群小丫头只是笑。
这大的八九岁,小的看样子才五六岁,全都梳着双丫髻,包包头,齐刷刷的站在一起,脸上都干干净净的。
这讲学堂把孩子养得很好。
“呃,我是不是显摆我爹显摆过了?”
张欣听出了一丝惆怅。
“你就皮吧!!!”
宁王妃没好气,又上手拧了张欣的脸一把。
“那十七婶跟我说说,怎么个有意思法?”
张欣打算刨根问底。
“能学到挺多东西的。”
”家里不教?”
“教不了,能吃饱穿暖就是好日子,哪有喝茶这回事。”
“哦,那是挺穷的。”
“所以那会我最爱泡茶。茶房里暖和,这滚烫的沸水冲进茶碗里,趁着浮沫出来的时候就要端起来用茶盖清拂撇掉,撇浮沫的时候这杯沿就已经很烫了。端在手里的时候整个人就暖了起来。茶也很香,闻一下整个人都清爽了。”
宁王妃抬头看着天空,有些苦,这会跟张欣聊起来,好像就觉得并不那么苦了的样子。
“十七婶不愧是我十七婶!!!皮糙肉厚!!!我那会最讨厌泡茶了,倒了第一遍茶水再冲第二次的时候,茶碗滚烫滚烫的。”
就张欣自己而言,那两个月里,每日里的功课排得密密麻麻。
要读书写字,绣花缝衣,端茶倒水,站桩行走,梳头穿衣,伺候洗漱等等等等。
一天下来,觉得自己都不是自己的了。
泡茶这活最难过。
只要这茶碗在手里,嬷嬷不接,她们就得一直端着,手不能晃,脸上也不能带出任何表情。
即便都烫出水泡了都不能吱声。
晚上回去挑了水泡,第二天继续烫。
张欣初初那会,半夜里偷偷的哭,连哭都不敢尽情哭,哭完还要敷眼睛掩饰哭过的痕迹。
因为第二天嬷嬷会看出来。
她不想因为这个被刷下来,只能去当宫女。
“我打小就得煮饭干活,我那手上的茧子还是在宫里那两个月才没了的。”
宁王妃说出来了也就不介意再多说几句。
她觉得跟张欣说话就是有种莫名的平和感。
不管大家曾经如何,在张欣眼里,好像都没有太大区别,不会有什么同情怜悯的,也不会因为家里家境优越而趾高气扬。
张欣连对她婆婆徐氏都是说话直接了当,这估计也是她爹娘养出来的底气。
“我那会早上总是没有别人快,抢不到轻省的活,老是端洗脸盆,还好有把子力气,不然。。。”
张欣顺便吐槽一句。
“哈哈,早上我是拿着牙刷的那个。”
“真好!那会我无论起得多早,都有人比我早!一个轻省的活都没落着过。”
“那时候我们就是底下的这些小丫头,时不时的就有人往边上一坐,看着我们。”
“刚刚开始的时候一有人看我,我还会顺拐呢!”
“后来脸皮就厚了吧?”
“嘿嘿嘿,十七婶聪明!”
“所以,这是爹看走了眼,反而给大侄子选了个合心意的媳妇?”
“世子老说我是傻瓜呢!”
“那是宠溺好么。。。”
“呃。。。”
“合着你是真没觉得大侄子对你好?我看他鞍前马后的。”
“我有用啊!出海挣的钱他也有花的。我还管家,管事,天天忙得很。”
“。。。好吧,不过是各有各的福分。我回头问问王爷吧,这要是出海,张罗起来也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