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气勃勃的剑士,飒爽颀长的枪兵。
如月光般美丽的少女,如苍鹰般英俊的男子。
咆哮的剑,呼啸的枪。
在那兵器碰撞间所迸发出的,是何等激昂的交响乐曲啊,就连心脏都砰砰作响,随着他们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次碰撞而跃动。
高洁的骑士们跨越了漫长的时间,再度站在现世的土地上,他们歌颂着已然远去的荣光,向世人展现着他们所坚守的荣耀。
可是这样令人振奋的画面,落在某个男人的眼中,却是如杂质,如污秽般深恶痛绝。
难看,鄙陋,令人唾弃。
就好像看到路边两条野狗在撕咬,亦或者马戏团里滑稽的小丑戏。
“不以杀死Lancer为目标,从而瞒过了迪卢木多,毁灭了他的宝具之一。不愧是Saber,不愧是切嗣的从者,现在的优势和劣势已经完全逆转了。”偏偏一旁的朔月还微笑着,真心实意的抚掌赞叹。
面对事不关己的赞美,卫宫切嗣宛如受到什么侮辱般拧眉,用黑暗又冷淡的语气开口:
“她不是我的从者,我对她也没什么好说的。”
“哦,为什么,这可是Saber哦,圣杯战争中最强力的职介。”
“对这种会为了所谓荣耀和名誉的屠夫,我只想敬而远之。”卫宫切嗣抬眸,看着一直在试图诱导他发言的朔月,“你难道不是这样想的吗?”
“怎么会呢,这么美丽的场面,我只会赞叹和珍惜,又怎么会讨厌呢?”青年的表情始终是微笑着的,宛如戴着一张看不清真实的假面。
卫宫切嗣判断不出朔月的真实想法,但他还是冷笑道:“但是你把我引到这里来的,若你喜欢看这种童话故事的话,又为什么要用上我的枪?”
“你对骑士道有什么不满吗?”朔月抬手虚指画面中的两道身影,“正是那样的身影指引着乱世,在当初黑暗的中世纪,他们可是不可多得的光。”
“但他们什么也没改变!”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郁气,黑发黑衣的男子低声地喊了出来,“所谓的骑士,根本无法拯救世界!”
“那些人宣扬战争的手段有正邪之分,总是表现得好像战场上真有什么崇高的事物一般,你可知道,历代的英雄一起扮演出来的幻想,导致多少年轻人被武勇和名誉这些东西所诱惑,最后流血牺牲呢?”
一路走来,满手鲜血的杀手做出了如此的断言,没有人比他更有资格说出这种话语,哪怕是过往的骑士,也无法动摇他顽石般坚定的意志。
在圣杯战争里大谈骑士道,在卫宫切嗣的眼里,这和送死无异。
是的,拯救世界的从来都不是循规蹈矩的人物,在规则之下起舞的骑士们不过是任人摆弄的小丑,必须,必须追求规则之外的力量,才能够彻底断绝这个世界的流血与牺牲……
“哪怕只是一时半刻的幻梦,却仍要为此打下楔子——或许这确实只是幻想,但失去幻想的人类是无法活下去的,人总是要有着愿望和憧憬才能继续前进,切嗣。”朔月面色平静,并没有因为切嗣的理论而动摇,“还是说,你希望世界上的所有人,都要变得和你一样?”
“一样的不择手段,一样的冷酷无情,自诩着清醒和理智,鄙视着可笑的规则和法度……”将卫宫切嗣的内心一寸寸揭露,却在最后一步戛然而止,于是从朔月口中说出的,是那混乱至极的未来:
“根本不需要地狱,若是所有人都模仿着你的样子,那么这个世界本身就是地狱。”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 。请牢记。 “这与我无关,我也不要求世人和我一样。”卫宫切嗣自然也不会被迷惑,“在战场上就应该杀伐果断,惺惺相惜互为知己什么的可笑剧情,还是玩家家酒的时候再上演吧。”
盯着战局已经明朗的画面,仿佛整个人都化身黑暗的男人将手插在衣兜里,语调平静:
“杀戮已经是到最后逼不得已的恶性手段。既然如此,最好的方式就是用最高的效率与最低的消耗,在最短时间之内结束一切。如果认为我的做法卑鄙,指责我心狠手辣的话,就尽管骂吧。正义是救不了这个世界的,我对正义一点兴趣都没有。”
他承认着骑士道的正义,也对这所谓的光明嗤之以鼻。
而在魔术的影像中,这场战斗已经到了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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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的圣剑比朱红的魔枪更先一步地架在了迪卢木多的脖颈上,宣告了对手的胜利。
在最后的决战中,两人都对彼此的能力知根知底,固有技能‘直感’与‘骑士的武略’,‘心眼·真’也分庭抗礼,更不用说他们同样是技艺触及神域的巅峰武者,在身体素质上也并无太大差距。
按理来说这样的对决谁获得胜利都不会意外,可是双方仍有着不同。
“为了未来而挥剑”与“为了赴死而举枪”之间有着天壤之别,莫甘娜(凯尔特的胜利女神)会眷顾哪一方也就一目了然。
“我输了,Saber。”仿佛心愿已了一般,迪卢木多的脸上露出了真挚的笑容,半跪在地,低下头,宛如接受骑士册封般引颈就戮。
“能遇见你,真是我迪卢木多·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