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将军,你是不能,还是不敢?”
秦牧看着蒙洵,面带微笑的问道。
“末将……末将既不能,也不敢!”
蒙洵汗流如注,惶恐不已,深怕自己重蹈苏峻的覆辙。
“蒙将军,你如此如履薄冰,莫非你认为朕刻薄寡恩,嫉妒功臣之人?”
秦牧笑容一敛,脸上顿时有了几分不满之色。
他虽然是个杀伐果断的皇帝,但绝不会像前世的勾践、刘邦那样杀戮功臣。
之所以私下册封蒙洵天运上将一职,也是为了将来做谋划,提前未雨绸缪。
毕竟如今的大云朝,不仅有宁沧海那位权臣,还有拥兵自重的藩王,以及虎视眈眈的蛮夷诸国。
在这种时候,只有重启天运府,将天下的兵马凝聚在一起,才能让大云朝的战斗力提升一个等级。
而当朝武将中,哪怕是楚衡之子楚威,也没有这个能力担当如此重任。
唯有蒙洵用兵如神,能力过人,且为人忠勇谨慎,最适合担任天运上将一职。
“请陛下恕罪,末将乃寒门出身,资历尚浅,声望不足。”
蒙洵惶恐依旧,满是无奈道:“即使末将接受了天运上将之位,恐怕……恐怕也无法号令天
下兵马啊!”
“启禀陛下,我大云朝自太祖皇帝之后,天运上将就已经成了虚职!”
楚衡见状,只好拱手谏议道:“若是您执意要封蒙将军为天运上将,老臣以为,您必须收回调遣天下兵马之权。”
“楚相,朕赐封蒙洵为天运上将,绝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
秦牧看向楚衡,面色凝重道:“如今大云的兵权过于分散,导致无数军营各自为政,即便用虎符将他们凝聚到一起,也无法形成有效的战斗力;上次朕在玄武营中就发现了这个隐患,那些士卒只会听从主将的军令,不知朝廷法令为何物?”
“哪怕是主将赵错进京师劫掠赃银,他们也是义无反顾的与之随行,由此可见,其它军营也好不到哪里去。”
“请楚相试想一下,若是面对数十万人的大军团作战,这些各自为政的军营士卒,还有什么优势?!”
“所以从那时起,朕就打算重启天运府,选出一位忠勇稳重且会打仗的将军,来担任天运上将!”
“而蒙洵正好是这样的人,不但性情稳重,为人忠勇,而且用兵如神!”
“而今蒙洵又在青云光击败匈奴铁骑,收复了河套失地,立
下不世功勋,由他来担任天运上将,最合适不过了。”
这番推心置腹的话一说完。
楚衡和蒙洵都不由陷入了沉思。
他们都是武人出身,深知大云朝的军事体系有各自为政的破绽。
虽然有兵部从中主导,以及有象征兵权的虎符来驾驭。
但是经过宁沧海这几年的倒行逆施,兵部和虎符已经失去了当初的权威。
天下兵马或变成权臣的私兵,或沦为地方州府的势力。
倘若军事体系再不加以革新,只怕用不了几年,整个大云朝都会陷入藩镇割据的局面。
“蒙将军,大云朝的形势危如累卵,改革军制势在必行,重启天运府也是迫在眉睫!”
理清思绪之后,楚衡不再劝谏秦牧收回成命,反而苦口婆心的规劝起蒙洵来:“既然陛下视你为心腹,册封你为天运上将,你就安心接旨谢恩吧!”
蒙洵点了点头,急忙单膝跪地道:“为了革新大云军制,为了稳固陛下的江山,末将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嗯,这才是朕的忠臣干将!”
秦牧扶起蒙洵,面带肃然道:“蒙卿,重启天运府一事,暂时只能在私下里进行,明日下朝之后,你与楚
相、林尚书去商议具体细节,朕只看结果,不看过程!”
蒙洵肃然回道:“多谢陛下信任,重启天运府末将定会全力以赴!”
楚衡随之说道:“陛下,既然重启天运府之事已经议定,那老臣和蒙将军就先行告退了!”
“去吧,明日事务繁忙,你们回府之后早些歇息!”
“臣等谨遵圣命!”
两人行礼之后,旋即转身离开了兰池殿。
在冯平的引领之下,两人出了皇宫,坐上了各自车驾。
可是正当楚衡准备打道回府之时,蒙洵却蹑手蹑脚的溜了进来。
“楚相,末将接受了陛下册封的天运上将,心里一直惶恐不安,还请楚相帮末将解惑!”
“蒙洵啊,你之所以会惶恐不安,是因为你的切身利益并没有跟陛下绑定在一起,手中又握有天下兵马大权,才会担忧陛下日后对你下手。”
楚衡看着蒙洵,哑然失笑道。
蒙洵面带愁云道:“楚相所言甚是,末将出身寒微,除了一身行军打仗的本领之外,几乎别无长处,实在不知有什么自己有利益有资格和陛下绑定在一起。”
楚衡摇了摇头:“不,你除去行军打仗,并非别无长处!”
蒙洵沉吟良久,才挠头说道:“楚相,你这话可把末将搞迷糊了,末将思索许久,也没想出末将的长处是什么?”
楚衡笑道:“老夫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