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去知州大人那里行走,只在那后院卧房相会,行那难言之事,小人常为此不忿,是以前来相……”
嘭——
“你是何人?敢是来离间知州与我夫妻的?”杜壆听得惊怒交加,直接一拍桌子开口打断丁七。
丁七被巨响吓的浑身一个哆嗦,连忙跪倒在地,指天画地的道:“不敢诓骗都监大人,适才所言句句是实,若有一句谎言,让俺天打雷劈而死。”
兀自怕杜壆不信,红着脸皮道:“呃……死后,死后不得与父母之坟相伴。”
话语一落,大帐中就似按了暂停一般,两人相对而望,半晌,杜壆的手忍不住一使劲。
咔嚓——
茶盏碎裂的声音传入丁七耳中,这质朴青年方才转眼望去,就见这墨獬豸双眉立起,一双瞳孔灌满血丝,桌上的手血淋淋一片,破碎的瓷片沾着血迹散落在桌上,那茶盏显是被他一手捏碎。
“你……说的是真的?”杜壆眼珠微微一动,只是一张脸已是犹如死人般毫无血色,低沉的气压似乎盘旋在他头顶:“你,如何得知此事?”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 。请牢记。 丁七连忙道:“此事知州府后院中几乎人尽皆知,大人若是不信,随意找人一问便知。”
杜壆面孔血液上涨,腮帮上肌肉一跳一跳的,一双满是血丝的双眼注视着丁七,艰难开口道:“此事我自会去核实,只若你说的是假话……”
丁七连忙挺直了腰:“小人但凭大人处置,绝无怨言。”
“……好!”杜壆沉默半晌方才吐出一个字,将手伸出,也不管尚自流着鲜血,从腰间取了个布袋扔给丁七:“若你说的是实话,这就是赏钱,若不是……”
杜壆身子前倾,一双招子死死盯着丁七:“我让你后悔到这世上来!”
“小人谢大人赏,先告辞了。”丁七连忙磕了一头,也不敢多留,急匆匆低着头朝外就跑,杜壆那吃人般的眼神实在不是一般人能扛得住的。
大帐一时间恢复了安静,杜壆静静地坐在那里,脸上肌肉时不时抽动一下,只与方才不同,整个营帐阴云压顶一般,压抑、窒息,就连空气似乎都凝滞了。
“都监,都监,时辰不早了,咱们该去……”
酆泰大嗓门在外面响起,随后铁塔般的身子踏入这营帐,一眼瞥到坐着的身形顿时刹住了脚步,到了唇边的话也咽了回去。
一时间帐中的两人谁也没有说话,酆泰就连呼吸都不敢放大,只是屏息站在那里维持着进来时的姿态,额头、鬓角处流下几滴冷汗。
好半晌,那边似乎死去一般的杜壆动了一下:“今日你且留在营中,我去城里一趟即可。”
声音沙哑、干瘪,好似一干渴的人长时间未说话,突然开了口一般。
“都监,这……呃,是。”酆泰咽了口唾沫,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然而杜壆这个状态,这种神情让他不敢多说什么,只得干巴巴道:“都监你的手……”
“不碍事……”杜壆站起身,一阵晕眩感让他身形有些摇晃,闭眼几息,睁开,又迈步朝外走去:“不碍事。”
魁梧的身形擦身而过,酆泰强自压抑着防范的本能,给他让开道路,直到杜壆的身影远去,方才吐出一口气,嘴里呢喃道:“发生了什么?”
阴云密布,有细雨降了下来。
……
村子宁静如故,有鸡鸣响起,随后有农人走出屋,扛着锄头前往田地,佝偻的身子频频直起抬头,脸上有些喜色,今日看来有个好天气。
有临近庄园的村民出门看了眼被打破的大门,随即漠不关心的离开,并不是这里的人冷漠无情,而是任何果都有一个因。
这老儿自来是这村里的大户,却仗着家中孙子在州府做胥吏,对村中的良田行那巧取豪夺之事,又对这里的庄客放高利贷,常常催逼的佃户无法生存,破家而亡之人不再少数,至于因贷逼女为娼更是司空见惯。
如今出门见他家如此皆是心知家里出事,只也无人愿意为其出首,都在心里暗暗叫好,等着看笑话。
“哥哥,车装好了。”
后院处,邓飞走过来拍了拍装满财货的箱子,发出沉闷的声响。
“倒是收获不小。”吕布上下打量了眼装满的车子,这里面有一半都是换好的金银,加上一些名人字画以及珠宝首饰,约莫有六万余的财物,摆放在那里确是让人眼花,怪不得柳元兄弟当初拼了命想要捉邓飞兄弟。
“可惜地契田产短时间没法变现。”刘敏拿着一叠文书,用手抖了抖,发出哗哗的响声。
“确是有些可惜。”縻貹大咧咧走过来,又四下看了看:“只是我等也没时间在此闲逛,能白得一多半已是不错。”
吕布也转首看看这院子,叹口气道:“还当能如当初北地般得些盔甲兵器,结果一样也无。”
“哥哥贪心了。”邓飞哈哈一笑:“北地之事可遇不可求,有那一次已是天幸了。”
“也是。”吕布摇了摇头,看向一旁有些蔫的阮小七:“七郎可还好?”
“劳哥哥挂怀。”阮小七打起精神:“吃了縻貹兄弟给的药丸,感觉要好很多。”
吕布看向縻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