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羽箭贯穿少年的咽喉,少年瞬间失去了力气,手中长剑一歪,从队正的喉头划过。
瞧着颗颗迸溅的火星,队正感觉短短的半个呼吸,自己仿佛过了一辈子。
少年跌落地板,却见羽箭透体而出,长长的破甲箭从脊椎骨刺出,足以凿断钢铁的箭镞,已然凿断少年的脊椎,瞬间要了他的性命。
“队正……没事吧!”
“拉回来!”
身后的卫士拉住队正颈后的绳索,将死里逃生的队正救了回来。
“某……某没事!”
惊魂未定的队正在卫士的搀扶下站起身,随后看了一眼身后,却见李义府手挽强弓,弓弦上仍旧搭着一根箭。
“李、李参军?”队正一脸惊愕的说道,本以为是薛仁贵救了自己一命,没想到这一箭竟然是从李义府的弓上射出。
李义府拇指微张,羽箭再一次离弦而出,擦着队正的头皮飞向黑暗中的角落,却听到一声闷哼,俨然是射中了人。
“不要乱,站稳。”
战斗在漆黑的夜雨中进行,待到天明之际,一具具尸体摆在院落正中。
陈氏满门诛灭,没留一个活口。
甚至奴婢也尽数被杀。
“参军……你看。”薛仁贵神神秘秘的拿着一封拜帖
,还有两柄波斯样式的短刀。
李义府愣了一下,展开拜帖,却见突厥文排列有序,“突厥人?”
在弘文馆许多年,李义府自然是认真好学之辈。
突厥语虽然不算精通,但勉强认识几个字。
在李义府怀中,还藏着一封伪造的突厥语书信。
当然,仅仅是洗衣粉水平的伪造而已。
“来人!”李义府大喜过望,换来队正。
自从昨夜救了一箭救人,李义府在亲卫当中已然立下了名号。
虽然是意外之喜,但是李义府却在有意维持与亲卫的关系。
大王若有来日,秉持四方之志,入主太极,亲卫可比今上之西府功臣!
“喏!”队正樊泉毕恭毕敬的上前,抱拳行礼。
救命之恩大如天,队正樊泉自然是知恩图报之人,面对李义府的命令,分毫不差的执行。
“派一队人将这封书信和这两口刀呈送大王,请大王示下言语。”李义府耳提面命道,听樊泉重复一遍自己的话,才满意的放行。
随即,目光投向地面上四百多具尸体,或长或幼,白发老翁有之,三尺孺童亦有之。
陈氏大小亲族,以及城中豪右为首者及其子弟,几乎都躺在这里,彻彻底底的躺平了。
“李参军,
这些尸首作何处置?”薛仁贵问道,这些尸体让他颇感发愁。
薛仁贵虽然氏族出身,但是见识毕竟有限,所以将指挥权交给了李义府。
“此皆为谋叛之辈,勾结突厥,枭首弃市!”李义府轻蔑的看着一地尸体,心说:区区豪右算什么,冢中枯骨而已。
“这……”薛仁贵有些犹豫,见左右无人便劝说道:“此前马长史杀戮甚重,如今再行杀戮,高昌恐怕会人心惶惶,难以安定。”
李义府摇头道:“我大军远来,又数百载未曾统御,如今不过有通俗之空言,若不清扫旧陈,安得立唐家州县?”
望着遍地尸首,李义府心中有所感悟,大王恐怕早有清扫之意,只是顾及朝中人言物意,现如今高昌之豪右谋反罪证确凿,更是木已成舟!
此时此刻,高昌大势已定!
若是清扫旧陈,便是无拘无束,随意挥笔。
倘若沿袭旧制,大唐即便在高昌站稳脚跟,也不算纳为州郡。
李义府带着亲卫割脑袋,李恪则刚刚睡醒。
一夜细雨的白噪音,成功让李恪满足的睡了一夜。
睡眠是最好的良药,李恪一觉醒来,忧愁消散大半。
今日的早餐与往日一样,一块嵌果干的胡饼配八两
细嫩羊羔,再有各色蘸酱,一壶发酵果汁而已。
高昌地处西域,自然是宜耕宜牧,又处在商路紧要位置,不远处就是沙漠,中间商赚的盆满钵满。
高昌王宫中的财货多到统计尚且花了整整五日,一百多名通晓算数的军官,没日没夜忙了五日,才将将统计完毕一次,尚未核查。
“什么事?”李恪看着冒雨前来的樊泉,大感疑惑。
虽然对行军打仗李恪一窍不通,但是行军之中的人头,李恪还算轻车熟路。
至少自己的亲卫,队正以上的军官,以及长上宿卫的五十人,李恪都能叫上名字。
“大王,李参军命末将呈送此物。”樊泉抱拳说道,身上明光细甲甚至还在滴着血水。
李恪一挥手,卫士便上前接过物品,检查过后才放在李恪身前。
李恪一打开拜帖,眼皮一翻,惊讶道:“突厥文?”
李恪的突厥语水平,比起李义府的半瓶子醋强多了。
当然,还是没法和酷爱和突厥人游猎的李承乾相提并论。
言罢,李恪一目十行的阅览起来。
渐渐地李恪的表情严肃起来,因为一场美梦而积攒的好心情在大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