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的最后一句话,更让益阳王心神难安了。
他到现在都未曾与李治达成一致,可看李恪的意思,他好像真的与李治接触过,而且已经达成了某种协定!
“你想谈什么?”
益阳王沉默一阵,而后云淡风轻的问到。
其实该聊的,已经聊得差不多了。
李恪此来,说白了,就是来等着看益阳王起兵谋反的。
只要他胆敢谋反,那李恪就会和李治前后夹击这二十万边关大军,无论结果如何,益阳王肯定是死定了。
而益阳王对李恪,却是既不能杀,也不能扣下当人质。
可谓极其为难。
“我还想谈的”
“能否劳烦几位将军回避一下?”
李恪忽的看了看营中的其他四位将军。
李元齐一听这话,顿时就不高兴了。
“李恪,你莫欺人太甚!”
“此乃我大军营帐,岂有让我等回避之理?!”
在别人家里还要别人回避的,估计这天下也就李恪一个人敢这么说了。
李元齐当然不乐意了!
而且,他还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益阳王,似有些不放心的意思。
谁知益阳王闻声,目光一转便落在他的身上。
“李将军,你们先退下吧。”
益阳王的声音
很是平淡,脸上也并未表现出任何异常。
可这话,却让李元齐愣神片刻。
他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了看益阳王,而后在益阳王若无其事的表情下,愤然离席。
有些事,一旦做了,就再也回不了头。
李元齐虽然对益阳王有些不放心,可是事到如今,他却也不能不听益阳王号令。
尽管他战功彪炳,在军中威望极高,那也不行。
见得几位将军离去,李恪很是“惶恐”的对着他们拱手:“多谢,多谢”
然后转过身看向李重义,李义府与崔促。
“你们坐吧,站半天了,不累吗?”
李恪指着刚才李元齐等将军坐个椅子,示意三人都坐下。
三人不解其意,但还是坐了下来。
“益阳王,现在咱们可以谈谈正事了。”
敢情之前李恪都在与益阳王扯皮,正事到现在还没开始呢。
“请。”
而益阳王却也显得极为镇定,丝毫不慌,甚至还抬手示意李恪请讲。
只见李恪端起酒杯再度饮了一杯,而后这才用一种极其严肃的目光看向他。
“西市街刺杀到底是谁干的?”
李恪的声音低沉无比,不像是谈话,倒像是审问。
之前李恪就分析过,能干
得出这件事,而且有能力干这件事的,只有两个人,在当时的成安城中,只有李世民和李承乾能够办这件事 ,
李恪此次主动请缨北上,其实很大程度上就是为了这件事。
之前,他并不知道益阳王知晓内情。
可他细细想过之后,他若是一直待在长安,也绝对不可能有机会再见到益阳王,毕竟李世民似乎已经开始着急了,已经在开始动手灭口了。
所以他不得不赶来辽东,趁着李世民 还没将益阳王灭口之前,得到当初的真相。
“你此来,竟是为了这个?”
“是。”
李恪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严肃且郑重。
然而益阳王却好整以暇的喝着酒,好似并未要回答李恪的意思。
“你告诉我真相,我保你一条命。”
李恪开出价码。
“可你不是因为李泰,想要杀了我吗?现在怎么又想起保我一条命了?”
“再说,你觉得你斗得过长安城李的那两位吗?”
益阳王对这个价码似乎不太满意。
实际上,他现在拥兵二十多万,足以自保,并非一定需要李恪来保护他。
而且,李恪之前对他的杀意,人尽皆知。
此刻他又岂会相信李恪开出的价码。
“杀了你,或
许比留着你更容易对付李泰。”
自西市街刺案后,李恪就发觉了一个问题。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报仇雪恨,无可厚非。
可经过西市街刺杀案,他发现有时候想要报仇,并非一定要手刃仇人。
杀了仇人,自然也能报仇。
但这种报仇的方式,以及报仇后的感觉,却不及留着仇人,然后慢慢的让他体会曾被他杀死之人的遗孀遗孤,他们的那种痛楚来得爽快。
所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便是如此。
若是就这么杀了益阳王,那么那些死去百姓所承受的那些痛楚,益阳王便永远都无法体会到了。
李恪要让他活着,活着体会这世间的一切痛楚,让他痛不欲生,甚至想要自尽。
这个想法听起来很残忍,可对于益阳王这样的人,李恪丝毫不觉残忍。
对付什么样人,用什么样的手段。
这是他回到长安后学会的第二招。
“哦?”
“你竟想留我一条命?”
益阳王显得很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