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如晦听完圣旨,只觉晴天霹雳。
上朝时还没听到李世民提及此事,此时圣旨却已经驾临!
那也就是说自己从皇宫回府的这短短的半个时辰中,有人将此事密报给了李世民!
可是谁人知道此事呢?李恪明明将知道此事的人全都关押了起来,不可能有人将消息透露出去才对!
就在杜如晦想破脑袋也无法得出解释之时,那传旨侍监已然不耐烦的道:“杜大人,你可是要抗旨不接吗?!”
闻言,杜如晦缓缓起身,从侍监手里接过圣旨,而后冷声道:“谢公公,此事尚未查明,你竟如此咄咄逼人,你以为这楚王府是你可以撒野的地方吗?”
言罢,杜如晦大手一挥示意身后奴仆送客。
那谢公公闻言,本来一张抹着雪白胭脂水粉的脸顿时涨得通红,只对着杜如晦一阵咬牙切齿,但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李恪在房中私藏巫蛊纸人一事不过短短一日,便在京城之中传得沸沸扬扬。
京城之中所有人都知道了此事,大街小巷里都在私下里议论此事。
而李世民更是在消息传出的一两个时辰里便得知了此事。
听得李恪竟做出如
此大逆不道之举,李世民想都没想便让内侍监下旨将李恪抓了起来。
侍监传旨在前,千牛卫到府拿人在后,杜如晦万万没想到李世民行动竟如此之快,那谢公公刚刚出门,府门前便涌进来一群千牛卫。
领头的乃是千牛卫副统领马徐云,看到杜如晦只是摇头叹息,而后直接命令千牛卫前去抓人。
杜如晦刚想伸手阻拦,却被马徐云挡了下来:“杜大人,你若是想让莱国公府也深陷其中,那你便试试。”
李世民的圣旨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念及楚王府军功赫赫,功在社稷,故此并未株连楚王府。但是杜如晦若是强行阻拦,那只怕会越发刺激李世民,将莱国公府也连带着赔了进去。
杜如晦并非莽夫,闻言当即明白马徐云在维护自己,当即对着马徐云拱手道:“敢问马副统领,陛下欲将殿下如何?”
因为圣旨上并未明言会将李恪怎么样,杜如晦见李世民直接让马徐云前来拿人,并未让李延年前来,故此觉得此事或许还有回旋的余地。
李世民若是让李延年前来拿人,那便无异于把话说明了,不论李延年与楚王府有什么关系,
李世民都不在乎,他只在乎能否将李恪“抓捕归案”。而一旦李世民有了这种想法,那便说明李世民对此事已无考虑的余地。
马徐云看了看四周正在陆续进入楚王府的千牛卫,对着杜如晦低声道:“情况很不妙,陛下并不打算亲审,命我等直接将楚王殿下抓捕后关到刑部大牢。”
倘若李世民将李恪带带去审问,那以李恪的智计,定然不会让李世民痛下狠手。而李世民直接将李恪关进大牢,那李恪便是再有计策也是无用,因为根本没地方让他申诉。
马徐云道情况不妙,自然也是将其中关节看了个通透,所以才会低声向杜如晦告密。
这时,一堆千牛卫押着李恪从后院转了过来,杜如晦转眼看去,只见李恪仍是镇定自若,丝毫不见慌乱。
而马徐云见状却是眉头紧皱,因为他知道,以李世民心性,若是得知李恪被捕时还是这副模样,定然会以为李恪是故意在讽刺李世民,如此一来,楚王府危矣。
“殿下,你放心,我便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会将你从大牢之中救出!”
纵然李恪似乎已经有了打算,但是杜如晦心中却仍是忍不
住担心,毕竟李恪从小到大哪里进过监牢,哪里受得了那份活罪。
不料李恪闻言对着杜如晦摇头笑道:“你先静观其变。”
杜如晦闻言一愣,而后看了看马徐云。
那马徐云也是明白人,当即挥手让千牛卫后退。
“此事,你可有把握?”
杜如晦不得不再三确认,因为此事事关重大,一旦处理不慎,不止李恪危在旦夕,便是整个楚王府,甚至任何与李恪有关的人都难以保全。
李恪对着杜如晦点了点头,低声道:“我不过是在刑部大牢里待几天,你放心吧,这算什么?当初我们在西域,什么阵仗没见过?”
杜如晦纵使心中有千般不忍,但也是有万般无奈,李世民的圣旨已然说得很清楚。杜如晦自然不能把整个楚王府与莱国公府都堵上,而且如今事情尚不明朗,若是一味为李恪求情只会让此事闹得更大。
刑部尚书林民乐不是头一次见到李恪了,只不过上一次见面是李恪还是威风凛凛的皇帝钦差,而今却成了他的阶下囚。
“殿下,没想到咱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林民乐脸上挂着丝丝讽刺冷笑,看着李恪被千牛卫押
解前来,心中那是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舒爽。恨不能高歌一曲,以抒发心中狂喜。
然而李恪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林尚书,本王一日还是楚王,你便一日还是本王的臣子,单凭你刚才的态度”
说着,李恪只是摇头,却并未继续说完。
那林民乐闻言,当即恼羞成怒的喝道:“大胆逆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