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定方抬眼看了看外面镇上稀疏的行人,缓缓道:“北境山高水远,大多耕地都在山缝之中,而山中又不产果实,老百姓只有喝的没有吃的”
“原来客官知道啊,您既然知道,那为何还问为何镇上冷清?大家祖上曾留下钱财的,早就搬了出去,没钱的只能待在这穷山恶水间混日子,时间一长,每家每户能养活的人用手指头都能数清楚,人自然就少了,再加上”
那掌柜的说话之时语气甚为委顿,然而到了后面却忽的停住了。
苏定方抬眼看了看他,问道:“再加上什么?”
掌柜的脸上满是惶恐,见苏定方问及,目光顿时闪烁起来,支支吾吾道:“再加上再加上最近隔壁村子闹女鬼好多年轻人都失踪了大家便是白日里也不敢出远门”
韦名美雪头一次听闻鬼怪之说,当即来了兴趣:“你将此事说清楚。”
话音落下,掌柜的面前又多了一锭银子。
在这荒凉无比的北境,虽然银子不一定能买到吃喝,但却能买到更好的东西,那就是人命。有了
这银子,掌柜的便可以将这客栈关了,然后雇来几个练家子替自己搬家,搬到外面去。在这里,最赚钱的职业,便是武行。因为他们会功夫,可以替有钱人家当护院,价格不菲。
掌柜的收下银子,当即将知道的事全都说了出来,不过说话时掌柜竟一直战战兢兢,生怕那女鬼突然冒出来一般。
原来在这镇子附近一共还有三个村子,虽说都不大,但每个村子好歹还有百十来个人。原本大家日子过得就清苦,不少年轻人几岁开始就跟着父辈一起上山去打猎。
以前不少年轻人都喜欢到千年古木玉阳树那边去打猎,因为那里的野兔野鸡什么的经常出没。但是近两年来,不知谁说那里吊死过一个女子,大家去的次数也就少了。
可是紧接着便发生了闹女鬼的事,有人说自己在大白天里亲眼看到在玉阳树下有个长发盖头的女子在哭泣。再后来,附近几个村子里不少外出打猎的年轻人一个接着一个的失踪,最后大家纷纷议论是不是那女鬼在作祟。
几个村子的村长聚集在一起商议之后找来了一个云游四方的道士前去驱鬼,可是邪门的是那道士去了玉
阳树下后也跟着失踪了,就在大家的眼前失踪了!众人都是活见鬼,当即再也不敢再到玉阳树那边去打猎。
这消息一传十里,整个廊余镇都知道了。从此以后,大家即使是白天也不敢出远门,这镇子上当即就变得冷清了。
掌柜的说完之后还抬头四下看了看,生怕那女鬼突然之间冒出来一般。
韦名美雪与苏定方闻言皆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此等荒诞之事他们自然不信,可是那道士在众人眼前消失却实在可疑得很。
“可有人知道在那玉阳树下吊死的女子是谁?”
“这谁敢去问啊,大家躲都躲不及,谁愿意去查?”
如此诡异恐怖之事在百姓之中影响甚大,寻常百姓唯恐那女鬼找上自己,谁还敢愿意去查那女子究竟是谁。
“你们这里的县令呢?”
苏定方问到。
掌柜闻言露出冷笑之色:“哼,县太老爷才懒得理会这些事,咱们保甲几次带着人去县衙里禀报此事都被县太老爷棍棒轰了出来。”
苏定方深知北境百姓疾苦,闻言不由愤然不已,当即将杯中烧酒一饮而尽。
第二日,李恪休息了一晚之后整个人都恢复了精神,但当他看
到苏定方与韦名美雪两人脸上那森冷的表情之后当即明白出事了。
“何事?”
李恪坐到苏定方面前,低声问到。
苏定方看了看李恪,将昨日掌柜的告诉自己的事复述了一遍。
李恪闻言后不但没有感觉到吃惊,反而露出一丝跃跃欲试的样子:“当真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看看那玉阳树。”
李恪便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苏定方也不是第一次见他如此,闻言当即道:“此事听上有些邪门,但仔细一想却甚为可疑。”
“哦?如何可疑?”
“那玉阳树乃是千年古木,按理来说,乃是极阳之物,怎会生出女鬼来?再者,但凡有鬼怪出没之地必定是人烟稀少之处,可是那掌柜的却说那玉阳树乃是周边猎户常去之所。”
苏定方分析起来头头是道,便像是亲身经历过一般。然而李恪却是知道,苏定方从小身在京城,他在哪里听说过鬼怪之事。
闻言,李恪不由笑问道:“没想到你还有这等研究。”
苏定方摇头道:“不是研究,有所涉猎罢了。我虽未曾亲身经历,但是却在书上看过不少,若是古人诚不欺我,当是如此才是。”
李恪想了想
,眉尖微微上翘,眸子里透出一股欣喜之色:“我们这就去看看如何?”
苏定方看了他一眼,摇头道:“殿下这是”
玉阳树乃是北境一大奇观,便是李恪这等王公贵胄那也是有所听闻。
当三人来到一座山顶俯视那玉阳树之时,饶是李恪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忍不住叹为观止。
远远看去,那玉阳树便形同一个巨大的车盖,只怕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