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最终回到了最开始的那个问题,唐矩的冲动会带来什么后果。
他觉得自己已经把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部都说了,这正如当初李世民教育他一样。
李恪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对不对,但他心里清楚,他这样做,至少会让他觉得心中无愧。
唐矩最终点了点头,他想到了日益憔悴的母亲,想到了仍是生死不明的姐姐,想到了很多很多人。
他曾害怕和恐惧,但如今,这些害怕和恐惧似乎在一瞬间化成了一股勇气,在催促着他,同时也在提醒着他。
李恪看着唐矩沉默,笑着问到:“还有个消息,你想知道吗?”
唐矩闻言抬起头来:“什么消息?”
“你姐姐没事,正在安全的地方休养。”
李恪知道这件事始终是要告诉他的,此次唐老爷子用死换来了长公主府和皇室的矛盾化解,李治当不会再对长公主府下手,因为已经没有了借口。所以李恪也不用担心李治是否能从唐矩身上看出破绽,从而去找到高阳。反正高阳也快回京了,只要李治拿不出真凭实据证明高阳与房遗爱确实有染,那李世民对此也是无可奈何。
唐矩闻
言当即站了起来,急声问道:“当真?”
李恪点头道:“当然是真的,难不成我还会骗你?”
“那我姐姐现在何处?她知道爷爷的事吗?”
唐矩连连问到。
李恪摇头道:“你姐姐的安全现在最为重要,这些事我还不能告诉你。”
唐矩闻言当即想到了此时京城中的风声,虽然已经没有前几日那般紧迫,但此时仍不可大意。
“那我姐姐什么时候能回京?”
唐矩问到。
李恪想了想道:“大概再等十多日吧。”
唐矩得闻姐姐安然无恙,而且不久之后便会回京,心中不快当即被清扫一空,脸上满是灿烂笑容。
唐矩毕竟只是个孩子,孩童心性虽然不能让他时刻保持着天真淳朴,但是快乐的事总会让他暂时忘掉眼前的烦忧。正如京城的春阳一般,来得快,但也散得快,转眼便到了酷暑之季。
李恪回到楚王府时,杜如晦已经等了好一会儿。
看到李恪脸上的笑容,杜如晦不由乐道:“可是找到唐矩了?”
李恪将自己在唐氏祖祠里找到唐矩的事说了一遍。
杜如晦听完后道:“唐矩跟高阳一样,喜欢意气用事,但是
他们本性却是不坏,而且极为聪明。”
李恪点头道:“唐矩比起高阳,更能看懂时局。”
杜如晦笑着道:“唐矩迟早要封王爷,到时候免不了要来请教于你。”
李恪闻言长眉一挑:“他若虚心请教,我便耐心教导。”
杜如晦知道李恪对长公主府始终心存愧疚,闻言只是点头,却并未多言什么。
李恪接着道:“唐老爷子以死明志,乃是豪杰中的豪杰,只希望唐矩也能有这般风骨才好。”
李恪当然不是希望唐矩也以死明志,而是希望唐矩能有唐老爷子这般骨气,千万不要与他父亲一个模样。
杜如晦闻言脸上露出冷色:“当真是好一个驸马爷,以后若是被我逮着,非要他脱层皮不可!”
今次唐老爷子的丧事让所有人都见识到了这个驸马爷的“非同凡响”,也让所有人都看清楚了长公主府之中的模样。
杜如晦恼怒之际并未对驸马出手,甚至连瞧都没瞧他一眼,此时说起他来,杜如晦心中已经下定决心在此事完结之后好生给他一点教训。
李恪知道杜如晦的想法,并未劝阻,李治他们不能动,但这个驸马爷却是可
以。
这时,李恪想起了驸马与宫里贵妃的事,那是他第一次去长公主府赴宴之时亲眼所见。
李治今次并未拿这件事来威胁长公主,看来他对长公主府仍是贼心不死。
杜如晦见李恪久久没有说话,当即问道:“你怎么了?”
李恪摇头道:“没事,我只是在想,下个月便要来京城商量和亲一事的吐蕃使团会不会就是特玛尔派来与我朝中内奸交换情报的?”
杜如晦不料他突然提起这个,闻言当即道:“有这个可能,我已经安排下去了。他们一进京城便会有人日夜监视。”
“不,我是担心他们不是在京城中与那内奸碰面,而是在京城外。”
“你是说西境大将军?”
西境校尉哗变一事,让李靖和李恪都怀疑西境有将军已经勾结了吐蕃。李靖的想法是,西境与吐蕃相距甚远,即便西境有所异动,吐蕃也是望尘莫及。所以并未对此作出什么反应,想要静观其变。
但是如今吐蕃居然派来了和亲使团,如此一来,西境与吐蕃之间的消息往来便轻松了许多。如果西境真有将军与吐蕃勾结,那他绝不会放过此次这般好的机会,
一定会与前来和亲的吐蕃使团交换情报。
李恪想了想,道:“吐蕃突然提出和亲,背后肯定有鬼。西境将军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只怕是李治。”
杜如晦沉声道:“李治当初与特玛尔便有过交易,如果此次我们能截取到一些有价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