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还是那个长安。
看似繁华奢靡,纸醉金迷,实则暗流涌动,风云诡谲。
如李恪所料无二。
兵马前脚入城,后脚便有人拦路抓人。
三十名大理寺官员拦在长安街街头,为首者便是大理寺寺卿杜由之。
“得罪了。”
杜由之抬手指向李愔。
后者面色微变,见哥哥神色如常,他苦笑一声,翻身下马,跟着杜由之离去。
从始至终,李恪都没有半句阻拦的话。
良久,李恪说道:“李义府,你跟李重义先去安置兵马。”
接着,他将李义府腰间那把已经卷刃的长刀取下,背在背上驾马赶往皇城。
要保住李愔的性命,先得过李世民那一关。
……
“他回来了?”
大明宫,李世民翻看奏折,听闻李愔被李恪带回来,随手将奏折丢在书案上:“王德,去召文武百官入太极殿,再让李恪来见朕。”
王德前脚离去,李恪后脚提着长刀进殿。
其后跟着十几名神色紧张的侍卫。
他们不敢拦楚王,只能跟在后面。
李世民见状挥手示意侍卫退下。
“微臣参见陛下。”
在外人面前,李恪表现得毕恭毕敬。
“赐座。”
李世民面带微笑,李恪低垂着头。
待到殿内再无他人,李恪猛的抬起头,一把将手中的长刀摔在地上:“老李头,三年不见,你疯了吗?你知道我这三年怎么过的吗?”
“我的好大儿,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朕哪里做得不对?”
李世民立马挤出一个更灿烂的笑容。
自从李世民让李恪带兵出征高句丽,到现在已有三年。
三年在外征战,李世民唯一能给李恪的就是信任。
因此,李世民对李恪的才能自豪的的同时,对他也十分的愧疚。
若
不是朝中无人可用,他也不会让自己这般完美的麒麟儿出去饮风餐露。
李恪冷着脸,指了指长刀:“这么久以来,我立下的战功够不够?”
“够!肯定够!正所谓虎父无犬子,来来来,坐下说。”
“老李头,历朝历代,以我的功绩,想弄一块免死金牌……没问题吧。”
“完全可以!吾儿有大帝之姿。”
李世民满脸堆笑,起身来到李恪身旁拍打他的肩头:“啧啧,这皇位啊,朕还是觉得你……”
“我想保下李愔。”
不等李世民说完,李恪打断了他的话。
一瞬间,殿内欢快的气氛消散。
李世民脸上的笑容凝固,随即缓缓消散。
他不再说话,后负双手,一步一顿的回到龙椅前。
“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李愔罪不至死。”
砰!
话未说完,李世民一掌拍在书案上,喝道:“不至死?通敌叛国,怎么不至死?朕足以将他满门抄斩!”
“满门?你要连你自己都不放过吗?”
李恪并不惧怕,平静的回应:“李愔不过是一时被冲昏了头,更何况,你丢得起这个人,朝廷丢不起这个人。”
“李恪!”
李世民从未像现在这样恼火。
李恪孤身一人在外征战三年,大大小小战役参与几十场,战场的残酷,他应该很清楚!
他竟然还为李愔求情?
战场之上,通敌叛国。
这就是死罪!
就算是自己能答应放过李愔,满朝文武能答应吗?在外征战的士兵能答应吗?天下的百姓能答应吗?
“你再敢求情,与他同罪!”
李世民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随即好似用光了浑身力气,跌坐在龙椅上。
李恪沉默了。
“儿啊,你应该懂得,朕能在第
一时间去抓他,就说明不光是朕一人知晓。”
说罢,李世民叹道:“李泰失踪,无法抓捕,但李愔回来了,朕如何能够放过?”
一听这话,李恪明白了。
李愔叛国的事,严格来说是只有有限的几人知晓。
看来是李泰临死还想拉个垫背的,竟然老早的就往回传李愔叛国这件事了。
只不过……李世民也忽略了一件事。
李恪苦笑着摇头:“老李头,这几年你是真的老了。”
“同样是叛国,李泰逃了,李愔却跟我一起回来了,为什么?还不是因为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孤身一人在外征战,遇上战事一个人都找不到帮忙的,而李泰李愔这种机密的事情却能传回朝堂,若是这时候有人指认李愔,这不就是在承认自己在西域安插了眼线?”
“换句话说,机密都知道,却将本王置之不顾,难道本王不能反咬一口他见死不救,意图谋害本王吗?”
李世民没回应,只是默默的盯着李恪。
沉思良久,他不紧不慢的说道:“此番你有功,朕已召集百官入朝,随朕一同上朝。”
听到这话,李恪算是放心了。
叫自己一同入朝,这就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