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者身长八尺,一袭精湛手工缝制的窄袖胡服,腰间佩戴一支汉代环首刀,端坐在马上,挺直腰杆,冷冷的瞥了眼城门上的守城将士。
他抬手摸了摸斜飞入鬓的剑眉,如鹰眼般锐利的深棕色眸子转而停留在自己袖口上的金丝绣制的猛虎图案,拍打了两下上面的灰尘后,摆了摆手。
一旁随行副将模样的男子当即驾马来到城门前,他扫了眼城门口搭箭拉弓,紧张戒备的士兵,冷声说道:“楚王世子归京,还不速速退让。”
“通,通关文牒呢?”
守城士兵怯怯的询问。
副将冷漠的将一卷卷轴丢在地上,调转马头回到胡服男子身边。
守城火长刘畅打开卷轴,下一刻便慌了神,跌跌撞撞的跑到胡服男子马前跪拜下去,双手恭敬地呈递卷轴,颤抖着声音说道:“末将恭迎李世子归京。”
城门大开,兵马浩浩荡荡进入长安。
胡服男子便是李恪的第一个儿子,李千里。
当年李恪带他归京之后,他在京城学到了很多东西,但他学到更多的就是要孝顺,所以在李恪应允之后,他还是毅然决然的前往了登州寻找自己的娘亲顾怜茵。
在登州的这段时间,
他除了侍奉娘亲,也在与扶桑的争斗之中磨练出了一支铁血军队,这些士兵不认兵符,不认皇命,只认李千里一人。
他有李恪这样的老爹,完全可以在登州享一辈子福,但当他听说父亲在西域遇到这么多麻烦之后,再三思量还是决定回来帮助父亲。
这一别,已经有五六年的光景,转眼间他也从一个小男孩变成了叱咤疆场的将军。
虽然没有一个具体的官职,但他确实有自己的一支兵马。
而那名副将模样的男子则是这几年来他最称心的手下,名为齐淼。
一队兵马足足有千余人,浩浩汤汤的进入城门,李千里并不是不懂规矩的人,他先是派人通报了楚王府,让楚王府来人接管自己的兵马,而后又自己带着齐淼前往楚王府。
此时,李恪正在楚王府内与楚娘念叨着李塞德的事情。
李靖的身体状况每况日下,这才过去了三天,已经到了卧床不起的地步。
而他的儿子现在正在江南监管重修水道耳朵事情,得知父亲病重,他正在马不停蹄的往回赶。
“李卫公,唉……他真是为自己的儿子操碎了心。”
李恪每每想到李卫公前两天的神情就忍不住长叹
:“他也不傻,做个将作少监的位置,除了水木工程之外别的什么都不用操心,不用参与朝堂争斗,不用点将带兵,更不用勾心斗角,还能捞油水,这样的好事儿,他怎么就一心跟着太子鬼混?”
但凡是个正常人,现在都知道避嫌。
历朝历代,皇子夺嫡的参与者不是老一辈的旧功勋,就是当代的权臣或是举足轻重的人物,最差的也是那些能够掌管关键地方的重要人物,比如禁军十六卫的人。
可他一个小小的将作少监,什么都不是,跟着太子能捞到什么?
捞个整天不得安生?
糊涂。
楚娘安静的听着李恪发牢骚。
她嫁给李恪已经很久了,与李卫公的见面的次数很多,说起来……关系也算是不错的,很多时候李卫公找不到李恪,有什么话都是直接跟她说的,她想到李卫公现在的身体状况也有些于心不忍。
“殿下,要不还是去看看……”
砰!
正在这时,府外传来一阵喧闹声。
“你干什么,别过来,你为什么打人?”
“快收起兵器,否则直接抓了你们!”
府外,几名护院紧张地看着眼前的两名男子。
窄袖胡服的男子倒还算是儒雅,
一直都没有说话动手,一旁的那名男子则是有些暴戾,刚上来说了一句话就动手打人。
这时,李义府走出来,见到窄袖胡服男子总觉得眼熟,但没有多问,而是拉过看门的门仆询问。
门仆苦着脸解释:“我就问了一句找谁,那人就直接打我,还把小种子给打晕了。”
说着,他指了指躺在门旁昏迷不醒的另一名门仆。
李义府皱了皱眉头,上下打量着胡服男子,拱手问道:“这位兄台有个贵干?”
“在下,李千里。”
李千里神色倨傲,并未还礼,冷冰冰的回了一句。
这股子傲慢的神态,怎么看怎么都想要上去暴打他一顿。
可惜,他是世子。
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李义府脑瓜子嗡的一下响了,上前两步来到李千里身前,不住的摇头咂嘴:“长这么大了,真是……跟殿下一模一样,就是黑了很多,好,黑点结实!”
那些拔刀相对的护院一听到是世子都傻眼了,刚刚看着有些熟悉的脸瞬间清晰了。
这不就是复刻的楚王殿下的脸吗?
无非就是黑了很多!
李义府拍打了两下李千里的肩头,大笑道:“好,一会儿给殿下一个惊喜!”
话未
说完,李千里侧身躲开了他的下一次拍打肩头的动作。
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