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全都用了。”
“人,一个也没死。”
“甘露殿内发生的一切,到现在为止,真正知情的人就这么人,却没有一人是能够永远闭口不言的。”
李治漫不经心的翻看手中的折子,眼角的余光瞥向李茂。
后者神色恭敬,默不作声。
“此事,我是不应当怪你的,可……传出去了,是不是不太好听?”
李治放下奏折,缓缓地站起身来:“李茂啊,你还记得当年在西北边境的时候吗?”
“记得,是殿下救我于万军从中。”
“也不算,我不过是给你丢了一把长枪而已。”
李治淡然一笑,拍拍身上的灰尘:“这世上难做的事多了,可难做,不代表做不好,你明白吗?”
“明白。”
“很好,今晚回得来,本宫自会倒履相迎,若是回不来,你一家老小,本宫会亲自将他们送到关外。”
说到这些,李治往外走去:“本宫也不屑于斩草除根。”
李茂沉默的站在原地,足足一刻钟,一动未动。
……
“小主,圣旨发出去了。”
“武家的所有男儿禁止入仕。”
“这不是圣旨里面说的,但确实朝堂内所有人都公认的。”
甘露殿,小宫女小心翼翼的给武媚娘汇报今日的情况。
李世民对武家还是很宽容了,象征性的处罚了一下武家的人而已,真正对付武家的是朝堂上的所有人。
毕竟都知道太子谋反一案有武家出资,谁还敢跟他们有瓜葛?
由此,武家人莫说是入仕,就是族内请先生也没几个敢去的。
“下去吧。”
武媚娘轻轻的摆了摆手,趴在梳妆台上,脑中全都是李恪的身影。
怎么一来二去的,脑中想的都是他。
胡扯。
一个花花瓶子,都是传闻中的厉害而已。
相比之下,阴险的李治都比他有能力。
武媚娘忽然坐起身子,用力的甩了甩头。
这算是什么想法。
不行。
她推开门,见四周没人,默默地走向了正殿后面的耳间。
耳间内,一侍卫装扮的男子与一名宫女正在闲聊,见武媚娘忽然过来,连忙起身行礼:“小主!”
“不必多礼,小月,你先出去。”
支走了宫女,武媚娘冲着侍卫轻笑:“当初我帮了你这个忙,你现在可是要还上了。”
“多谢小主,当初若不是小主将我调来,恐怕我与小月就要分离了。”
那侍卫连忙行礼。
“我想请你帮我对付一个人。”
“小主但说无妨。”
“李治。”
武媚娘淡然说出新任太子的名字。
那侍卫一听这名字脸色瞬间惨白,手也跟着颤抖了。
“小主,那,那可是……”
“不需要别的,你只要今天过去帮我一个小忙就行了。”
武媚娘微微一笑,从怀中摸出来一小块糕点一样的东西递过去:“放在他随身携带的小葫芦里,那里面有他最爱喝的酒。”
“……”
侍卫没说话,最终还是答应了武媚娘的要求,并且按照她的要求照做了。
……
夜色茫茫。
身着粗布麻衣的张宝藏与李恪一同离开了修行坊。
张宝藏说的很直接,秋容的伤并不是身体上的,而是心理上的床上。
当年的李承乾,是秋容追不到的梦,在她受伤之后,李承乾对她百般疼爱,因此,她从心理上就已经认定自己的腿好不了了。
对此,李恪只是让张宝藏原话告诉李承乾,并未多管闲事。
送别了张宝藏。
李恪没有选择前去跟温天捷汇合,而是猫着腰佝偻着身子,越过了修行坊与隔壁坊市之间巡城官兵的巡逻线。
他还想再去问问武媚娘。
那天晚上送自己回来的是谁,自己喝的什么东西有毒,为什么会有人对她出手,是不是李治?
这一大堆的问题都积攒在他的心口上,让他吃不香,睡不着,必
须要问个清楚才行。
横穿了半个京城。
李恪有些后悔了。
“娘的,太累了!”
李恪斜躺在一处房屋的屋檐上,盯着不见皎月的天空,感慨道:“真不知道那些大侠是什么身体,动不动大半夜的赶路,一跑就是多少多少里路。”
好不容易来到了甘露寺外的后墙,李恪一个鹞子翻身跳过去。
啪嗒。
一脚踩在水坑中。
李恪皱了皱眉。
甘露寺后面怎么还有积水?
咻。
就在他回头的瞬间,寒光从眼前闪过,刺耳的破空音传来。
李恪下意识的弯腰夺过,定睛一看。
哪里是水坑。
这是血泊,地上还有一具尸体。
而持刀袭击自己的是一名黑衣人。
没有丝毫犹豫,李恪翻手取出袖中两枚金镖,使出浑身气力丢向两步开外的男子。
如此进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