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锦瑟睡得迷迷糊糊的,一抬头就看见了一个瓜子脸、尖下巴,穿着一袭青色院服的瘦弱少女站在她的跟前,正一脸担忧的看着她。
她揉了揉眼睛,想了许久,才想起站在她跟前的人是谁。
这个少女,叫桑枝,是在白鹭学堂里唯一没有欺负过她的人。
她跟她不一样,不是靠成绩上来的。
相反地,她家里在临安县也算有钱有势,但她家里重男轻女十分严重,她的父母只疼爱她的弟弟,对她的关心几乎没有,只要她活着就行。
也正因为家里人从小对她的态度如此,她很聪明,从小就心细如发,学会了如何明哲保身、在恶劣的环境里求生存。
因此,从到白鹭学堂开始,她就表现得平平无奇,在班级里存在感极低,处事低调得让人几乎忘了她的存在。
并且,她从不惹事,学业成绩也是平平无奇,别人欺负她也是笑嘻嘻的,像没有看懂一样,并且聪明的用其他方式化解。
时间久了,欺负她的人觉得没什么意思,也就将她忘在一旁了。
见温锦瑟懵懵懂懂的看着她,她环顾了一下四周,见讲堂里没有人,才有解释道:“你今天早上跟温宝珠蹴鞠比赛的事情,已经在整个白鹭学堂传遍了,而且越传越离谱,都在歪曲事实,说你欺负温宝珠,将她打得遍体鳞伤。
其他同窗为她打抱不平,你疯了一样,把她们全都揍了。这流言绝对是有人故意在背后造势引导,我刚刚从外边准备去用午饭,就听见很多不知情的人在议论你,骂你。”
听见这话,温锦瑟起身,走到讲堂门口,刚好有其他班的学生从她们讲堂走过去饭堂。
骂声阵阵,传进她的耳中。
“那个温锦瑟可真不愧是从乡下来的贱民,温宝珠小姐好心好意教导她,她竟然故意在蹴鞠场上羞辱她给她难堪。”
“是啊,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之前看她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还以为她老实得很,没想到心里那么阴暗,心思那么深沉。她这是要宝珠小姐在所有人跟前丢脸。”
“当时,我就在旁边看着,你们是不知道,温锦瑟那嚣张得意的嘴脸,跟平日里她那唯唯诺诺的样子,简直是判若两人。”
“真的假的啊?以前她总是被人欺负,我还同情过她呢!”
“呵呵,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句话你们没听说过吗?依我看,她之前那么可怜,被秦雪小姐她们欺负,肯定也是她自己做了不好的事情,不然秦雪小姐为什么只逮着她一个人欺负啊?”
“你这样一说,我觉得也挺有道理的。秦雪小姐她们虽然爱捉弄人,但除了温锦瑟之外,从未见过她们对谁那么过分的。”
“我们白鹭学堂也是有名的学堂,要我说,像温锦瑟这样从乡下来的内心阴暗、为人卑劣的老鼠就不应该招进来,简直就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要是再这样下去,任由温锦瑟那个贱民像今天这样,在学堂里欺辱人,迟早要将我们白鹭学堂的名声给毁掉。”
“从乡下来的贱民是这样的,卑劣无耻,恩将仇报,内心阴暗,干脆我们想办法让院方将她逐出去算了。”
“你这倒是个好主意,但她学业成绩样样都是第一,想将她逐出去怕是有些困难。宝珠小姐可真可怜啊,原本是好心帮她,最终却被她用鞠打成那个样子,心疼她!”
“…”
从她们讲堂外路过的同窗对早上事情的议论,基本上全都是骂她的,而且一个比一个骂得难听。
要不是学识有限,几乎要将天底下所有骂人的词汇都用在她的身上。
温锦瑟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儿,轻轻地笑了。
事态已经发展到了这么严重的地步,温锦瑟还能笑得出来,一时间她不知道该说温锦瑟心态好,还是傻乎乎。
但她实在看不下去温锦瑟这个样子,站在她身后小声说道:“你别笑了,这次你真的惹到人了,我听外班的人说,宁致远师兄知道了这件事情,要来找你算账了。”
听到这个名字,温锦瑟很快就想起来…
宁家在临安县也是数一数二的有钱人家,比温家还要有钱有势,因为他们家的生意已经做到了渝州城。
甚至,在渝州城里,宁记商号也能叫得上号。
宁致远就是宁家家主的嫡长子,生得一副好皮囊,在他人眼里,又生性高冷不爱说话,这让他身上蒙上了一层清冷的气质,就更让许多怀春的少女不由得多看他几眼。
这看着看着也就入了心,将他放在了自己的心尖儿上。
然而,他心里始终就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温宝珠。
但只有了解他的人才知道,他并不安分,总喜欢用高深莫测的眼神看那些对他痴迷的少女,让那些对他有意的少女误以为…他对她们有好感。
秦雪那个傻叉就是这样爱上他的。
然后,享受般的看着那些对他有意的少女为他争风吃醋,甚至打骂吵架开撕。
那些不谙世事的少女,丝毫不知她们就是宁致远向温宝珠表达爱意的工具。
越多的少女为他争风吃醋,就越证明他身上魅力无限,他丝毫不搭理反倒向温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