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想起前两日那位给他运送药材的车夫所说过的话:“这一路上酷热难耐,路两旁的庄稼长势不佳!”
此时此刻,陈掌柜的心瞬间沉入黑洞洞的无底坑!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那车夫走的道路并非平阳府,而是位于平阳府南侧的豫州府。更糟糕的是,那里有一条巨大的河流贯穿全境,可以说是整个豫州府的生命之源!
这样庄稼都长势不好,那远离河流的地方又会如何?
此刻,陈掌柜的思绪一片混乱,他急忙转身寻找甲一问道:“你家主子是否已经回复?钦天监对此又有何说法?”面对突如其来的质问,甲一愣在原地,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事实上,他也尚未收到自家主子传来的任何消息。
眼见如此情形,陈掌柜心中的希望逐渐破灭。他缓缓站起身来,开始在雅间内焦急地踱起步子,试图让自己纷乱的头脑冷静下来。经过一番漫长而艰难的思考后,他终于稍稍恢复了平静。
转身看着连漪,“丫头,你说吧,你有什么计划,能配合的我都配合。”
连漪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心里的焦躁,“我说的第一件事,就是在河边建水车,第二件事儿就是挖塘存水,还有就是各村最好都打几口深水井,最起码要保证饮用水,最后就是鼓励百姓种抗旱的作物。”
陈掌柜想到先前提的素油,脑子突然灵光一闪,“炼素油那作物耐旱!”
连漪见陈掌柜终于想到这儿了,微微一笑,“陈叔,菽这个作物相对来说耐旱,只要结荚期保证浇灌到位就不会影响产量。”
陈掌柜眨眨眼,微弯腰,“丫头你刚才说的是什么作物?我刚才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不光是陈掌柜听的懵了,在场的李长湖和甲一也懵的很,甲一还好,他还吃过几回连漪做的白玉脂,李长湖是完全不知道这些事儿的!
他记忆里的菽还是那个人人嫌弃,连牲口都不敢给多吃的多余作物!
连漪没理小舅舅的惊讶,见陈掌柜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突然心情变好了一些,朝着他点头,“陈叔,您没听错,我说的就是菽,这种作物是上天给百姓最好的馈赠,它能做出很多种吃食,能提炼素油,只要处理得好,解决饥荒都不是问题。”
陈掌柜突然不说话了,他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连漪,眼里闪着疑惑的光芒,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个村里长大的小姑娘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被人这么全方位的连漪打量,盯着,连漪一点儿都不慌,她淡定的朝着陈掌柜一笑,“您不用这么看着我,也许是老天不想让百姓遭罪,才没收了我的命,还给了我一些别人不懂的东西,您就当是苍天有眼吧!”
连漪这淡定的态度,把陈掌柜搞懵了,他低头反思了一下,自己是不是有点多疑了呢?
甲一在一边急的错脚挠心,他看着师叔和连姑娘一来一往的过着招,他想大声喊停,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旱灾吗?
最后陈掌柜也没再问什么,连漪也没再提素油的事儿,两人仿佛有默契的把这事儿搁下了!
连漪带着一车粮食回家了,李长湖不甘不愿的也赶着一辆车回家了。
河湾村依然平静,大家都该干啥干啥,二遍地也锄完了,李恒这老爷子这会儿正琢磨着在哪儿挖一个池塘。
他相信他外孙女,所以这个池塘他一定要挖,就是这个地方要选在什么地方他很纠结。
他家有两块儿地在河边不远,一块儿是好地,离河边最近,另一块儿是下等地,离河边远,直线距离都有五六十米!
看见小儿子回来只敲了敲旱烟袋,“你娘住你大姐家了,她说不回来了!”
李长湖不管老两口的事儿,他只关心他爹会不会把他扣留,所以他干脆也不提这事儿,只把粮食都卸到仓房里!
卸完才想到外甥女的话,“爹,连漪说要把粮食藏起来。”
李恒一口烟喷了出来,没好气瞥了小儿子一眼,“你还没你外甥女儿心计多呢,行了这事儿不用你管了,你去把你娘换回来,你大嫂做的饭不合我胃口。”
李长湖撇了一下嘴,他才不信他老爹的话呢!以前他大嫂也常做饭,他爹一次也没嫌弃过!
不过他爹没趁机把他留家里就是好事儿!
所以李长湖连饭都没吃就跑了,那车赶的贼快,一股烟尘直扑李恒面门。
李恒捂着鼻子眼等那烟尘过去,也错失了骂儿子的机会,气的老爷子胡子翘了又翘!
要不是小儿子跑远了他非好好给他两巴掌,李恒背着手冷着脸回了家。
柳树沟村这几天热闹的很,村里好几家都忙的热火朝天,林柱子家就是其中最忙的!
也不对,最忙的是连家。
不说连青林一天天的往镇上跑,就连他媳妇都忙的一天脚不着地似的!
连老太太现在一天天的笑得合不拢嘴,逢人就说她大孙女好,夸的整个村的人都知道她大孙女能干!
可把宋灵儿气的差点儿头顶冒烟,本来听说连漪那个闷气玩意出门了,她就想去她家串门,也顺便气气连李氏!
宋灵儿眼里冒绿光,要是能把连李氏气死就好了,看连漪回来还怎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