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金池长老全身痉挛抽搐，眼神迷离。
我缓步上前，刚想要说些什么，却已经来不及了。
唐僧的手瞬间发力，愣是用袈裟将这老头的身子从中搅成了两段。
“悟空。”
唐僧机械的转过头来，慈眉善目的笑容，我不由得站直了身子。
对方背后那只巨蝉的虚影愈发的清晰了。
血红色的光芒缠绕在身上，四扇硕大的蝉翼时不时还在抖动。
“这位长老看中了为师的袈裟，可惜命薄无福，所以落得如此下场……”
“你挖个坑，把他埋了吧。”
“这座观音禅院不错，今晚我们就在此借宿。”
听完唐僧所说，我向四周环顾了一圈。
杀的真干净啊……
现在一个不留，整个观音禅院成了空寺，真是出奇的寂静。
风中带着血腥味飘摇而去，我和唐僧各住一间厢房。
夜半十分，我始终睡不着觉。
玉净瓶上面的意思我还是参不透，南海和西天界到底要我去哪？勿来速去究竟是何所指？
突然间我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菩萨还活着，也遭受到了诡异入侵，但可能尚且清醒。
南海已经沦陷了，玉净瓶和金箍乃是后天灵宝级别的物件，怎可轻易被破？
那碎肉构筑的诡异躯体扮成菩萨的模样来对付我，因为紧箍咒不全所以无法起效，只能用南海之水自杀。
南海之外已无界。
无界……无解！
也就是说菩萨所在之地已是死局无解，所以警告我不要前去寻她。
西天之外犹见天！天外之天，是还有希望的意思。
速去西天……
原来这才是玉净瓶上面谶言的真正意义。
虽然不能保证猜测准确，但我已经窥出些许端倪。
西天界还有三人可信，菩萨说不定就是其中之一。
嘶——
咔嚓咔嚓——
刚想清楚，我突然听到门外有动静。
就像利刃割破物件之后的噪声一样，虽然细小但是逃不过我的耳朵。
拉开房门，我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
禅院中间的土被抛开了，一片狼藉。
浑身血污站满沙砾土石的金池长老半截身子靠在外面，已经死透了的他此刻正嘿嘿笑着，像是把玩宝贝一样摩挲着怀里的袈裟。
另外半截身子在院落当中走来走去，似乎在寻找自己的残躯。
每一步都伴随着沙石掉落，月影之下愈发惊悚。
这老头身上的血水已经凝固，干枯的皮囊也剥落大半，但是浑浊的眼中还散发着对宝物的喜爱。
痴狂，疯癫，还有着近乎魔怔的爱惜……
一旁的和尚们都向蛆虫一样爬了过来，纷纷将怀里的珠宝金银奉上。
这些宝物都是藏在禅院之中供给长老消遣的。
每个弟子脸上都写满了渴求和向往，希望主持可以接过他们手里的东西。
但只剩一半的老家伙眼里只有袈裟。
整个院子此刻好不热闹。
但我看在眼里，心神震荡。
恍惚间响起了在鹰愁涧时候的事，小白龙的元神还在我这里……
因为地府已经无法超生轮回了。
现在的人怎么可能被轻易杀死？
如果没有被那股邪门的力量入侵，那么剩下的只是孤魂野鬼罢了。
一旦彻底堕入那不详之中，就算死了也不算彻底死了，因为这些肉体凡胎之辈早就是活死人了。
而且他们也没有傍身保命的手段，所以我这一身神通也救他们不得。
“悟空。”
一声轻唤把我叫醒。
旁边的唐僧已不知何时出现，正和我一同看着满院的人。
“他们不是已经死了么？”
我眼神平静，冷不丁的回了一句。
“师傅，他们活过么？”
这句话既是我心中所想，也是试探……
但是却并未引起唐僧的注意，他也只是恭恭敬敬的抬手礼佛，半躬致意，然后便继续回房睡觉了。
第二天，我们两人离开了。
就在我最后一个踏出院门的时候，那个已经在院子里挣扎了一夜的金池长老的尸体突然开口了。
“菩萨低眉，保佑……”
“垂怜悯吾，保佑……”
“嘿嘿嘿嘿……”
“宝贝……真是好宝贝啊。”
我已经懒得再将他们打杀了，这世道已经没有几个正常生灵了，留这一寺活死人腐烂枯朽吧。
随后我们走过了两个山岗，很快进到了一个村落。
这算是个荒村，唯有老鸦挂树哀鸣，也不知遇到了什么怪事，村子周围的残垣断壁昭示着落魄。
唐僧走在前面，我也跟着在旁边左右环顾。
有一点可以肯定。
这里还有活人的生机残存！
火眼金睛看不到的地方可以嗅到。
已经到了午饭时候，但是没见到一缕炊烟，我愈发感到古怪，忽然看到旁边的泥土中埋了半截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