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是买卖市场上买的,马是私人马。
“你如何证明这笔数额不菲的货品本钱来源?军令如山,每人出城不得携带超过一两银子,将领不得超过五十两!”
秦修远交代了二百两的来源,并签下保证书。“我出城带了四十二两银子,那是在册登记的,谢公子花二百两买走我的两条猎犬,这可以去雍州一一求证。”
天寒地冻,守备府文书老气横秋,收走保证书,吩咐衙役准备连同这辆装满货的马车一起拉走,阿棕不安地打了个响鼻,秦修远挡在马车前面拦住衙役,两方就此僵持。
……
家门近在眼前,远在天边。属下归心似箭,纷纷和秦修远打招呼告别……
静默中有声音由远及近。
“秦修远!”
马车车轮碾雪的声音,戴着手套的手一掀车帘,露出裹得严严实实的一张小脸,当头一句不满嚷嚷:“还没搞完啊!!!”
他抹了一把眼前额头的积雪。
唐伯稳稳地将车停在阿棕跟前,两匹熟悉的马打了个招呼,五条狗围着望舒的车轮摇头摆尾,旺财更是前腿一跃上了马车。
秦修远匆忙凑上去,把许多天没洗澡的旺财拉下来,没敢等人钻出车厢,拽进车帘隔着帘子和她简单说了下情况,让她先回去。
“舒舒,太冷了,快回去。”
夫妻见面就是这一句。
“你的裘衣!干粮!热水!”望舒固执掀开被他拽紧密不透风的帘子,“我要看一眼你给我买的东西。”
半个雪人,凄凄惨惨戚戚。
望舒低下头去,不忍看他,冰雪美人,好狼狈的男人啊……
转移注意力去看“土特产”。
“好漂亮!这鱼干炖菜干,肯定好吃,秦修远你营里就没有雍州的文书吗?让他过来证明一下啊!”
守备府文书忍耐地等她通通摸了一遍,“秦夫人,这太晚了,卑职手里有护军将军的保证书,依法行事进行暂时的扣押罢了。若护军将军清白,这肯定是物归原主。”
文书都快冻僵了!
好物鉴赏被打断,“文书大人,我从接到秦修远进城的消息如今过了三个时辰,听闻你们一车一车地验货,称重,验货,卸货,空车,驾车的人就可以回家了。他如今是护军将军吧,马不停蹄回到这里,配合好几个时辰,他都还没有说晚呢!一千辆马车的货你们都验了,为何轮到这一车私人物品不查证求实!”
季望舒瞪了一眼在喝水的某人,滔滔不绝:“秦修远,你脑子有毛病吧,还写保证书,别以为你是护军将军就厉害了,赶紧拿出证据来配合大人的工作啊!快点派人把雍州的文书叫过来,交接单呢,难道上面没有关于这一车货的说明吗,雍州怎么让你们出城的,遥城城门又是怎么让你进城的!”
说完愤愤不平,走过去踹了他一脚,“快点!冷死了!”
动了脚就上了马车,被踹一脚毫不放在心上的秦修远裘衣在身,慢吞吞走过去对气血运行状况不佳的文书致歉,“麻烦大人请雍州文书翻阅通关交接单吧。三个时辰大人工作都尽善尽美了,最后这一件小事今日事今日毕吧。我在马车上等你回复。”
说完他就上了马车。他差点忘了,在官职上,他和守备是平级。
见他上来,望舒递了牛皮袋给他,“奶茶!”
不知道要等多久,“你喝吧。”
望舒用手拉出凳子上的抽屉,五个鼓囊囊的牛皮袋,一堆猪骨头,一袋卤肉。
秦修远笑了,“你在车上别动了。”
拿了一袋奶茶和两块卤肉给守备,“我家夫人带的干粮和奶茶,还请大人不要嫌弃。”
说着秦修远自己仰头喝了一袋,热气袅袅,牛乳飘香,又拿出望舒带过来的卤肉和骨头喂五条狗,整整一袋猪骨头,那几条狗不论大小,咬得嘎嘣脆,引得望舒掀帘子看。
老文书咽了咽干喉,肚子咕咕叫,没有拒绝。
“秦修远,大美人怎么又怀了??!!”
和秦修远并坐在驾车位的唐伯:……这话怎么听起来像正房向丈夫抱怨别的小妾怎么又怀上了一样……
“我拦了的,没防住。”秦修远也不想大美人怀孕,大美人是一个独自美丽的狗狗,很不喜欢喂养狗崽。
“这臭不要脸的旺财!等我去找了那卖柴火的大爷,让他帮忙找个阉猪的,给旺财治一治!”望舒气不打一处来,心疼死大美人了,上一胎六只狗崽,喂养得它面黄肌瘦天天掉毛,天天晃着两排奶子,丑不拉几的。如今好不容易养得毛亮圆滚,肚子又大了!
“你也真是的,平时看什么去了!”就她这气头上,连路过的鸡都得挨两脚。
秦修远:……默默承受,没敢还嘴。
唐伯:……
如果说刚刚还有点故作生气,当下是真动气了。她气得下车给了还在感谢主人赐骨头摇尾巴跳重逢舞的旺财,两个大比兜。
“死旺财,你这臭狗!你是嫌命长了,干的这混账事!”气不过,对着做完心理建设继续迎上来的旺财又是一个大比兜!
这又骂又打,护军将军还不敢拦的,吃拿卡要的老文书没空琢磨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