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心道，还真是等不及，自己不过也是才刚坐下一会儿。
“请皇额娘进来。”
太后在竹息的搀扶下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提着食盒的宫人。
“儿臣参见皇额娘。”
“快快起来，我看你今晚光喝酒也没怎么吃东西，想着给你送点吃的过来。”
太后让太监揭开食盒，“这是我吩咐膳房熬的粥，你吃点垫垫肚子。”
“多谢皇额娘，不过朕刚才吃了些点心，这会儿倒不饿，这粥就先放着吧。”
胤禛在调查了整个后宫之后，对他这个皇额娘就一直保持着警惕之心，十四还在守皇陵，隆科多卸下了九门提督的职位，而皇后今晚又被自己夺权。他做的很多事情都和皇额娘背道而驰，这让胤禛不得不警惕。
太后听到皇上吃过了，也不勉强，反正这份粥本来也是来的一个借口罢了。
“皇上自己有打算就好，你的身体关系着天下万民，马虎不得。”
太后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想到皇后，终究还是开口。
“我知道皇后今晚言辞有些不当，只是皇上还是要体谅一下皇后，你今晚那么突然的让敬嫔和昭嫔等人来分皇后的后宫之权，皇后一时情急也是在所难免的。”
胤禛摸了摸手上的扳指，这是他思考或者烦躁时的动作，尽管心里已经知道太后来的目的，此时听到太后的话，他还是不免失落。
“以往华妃不是一样协理六宫吗？朕念在她头疾难愈，特意让人帮她分忧难道还是朕的不是了？”
“皇上关心皇后自然是好，只是皇后处理宫务多年，想来这些事情早已得心应手了，而且昭嫔现在还有身孕，照顾皇嗣就是她最重要的事情，其他的事情都可以往后放，至于敬嫔和沈贵人。。。”
皇上实在是厌烦了这样迂回的说话方式，直接就点出了皇后的要害。
“皇额娘既然都知道昭嫔腹中的皇嗣要紧，还不明白朕的意思吗？”
太后心中一惊，不知道皇上知道了多少，但还是装作糊涂的说道，“皇上可是怪皇后没有照顾好昭嫔？昭嫔自己愿意来参加除夕晚宴，皇后又岂能轻易阻止？”
“皇额娘！！！”
胤禛看到在这个时候了，太后还在为皇后找补装糊涂，觉得自己也不用给太后留什么面子了。
“朕今年四十六了，却只有三个成年的皇子，你说这是怎么回事？潜邸时年年有人流产，朕登基后，欣常在和芳贵人肚子里的孩子也没得莫名其妙，难道真的是朕子女缘分太浅吗？苏培盛！”
“奴才在。”
“将甲字号右边第三个抽屉里的东西拿来给太后看看，看看朕的这位好皇后干得好事。”
苏培盛将一叠纸张轻轻的放在太后的桌前，随后又脚步轻轻的退下，并将房门关闭。
太后此时已经有了预感，她拿起那一叠纸，一张一张的看，虽然知道皇后做了不少恶事，但这些罪证还是让太后心里一凉。
太后知道皇上既然将证据都拿出来了，那么这件事就已经定论了，现在唯一要做的事就是保住皇后的位置。
“皇上，皇后对你的感情你是知道的，当年原本她可以当上嫡福晋的，却因为柔则突然出现，夺了嫡福晋之位，这让她怎能不恨？”
胤禛拿起宜修暗害纯元皇后的证据，“所以她就杀了嫡福晋和朕的嫡子？当年若不是皇额娘在皇阿玛面前使劲，她如何能当上朕的嫡福晋？更何况这个毒妇害了朕多少孩子？朕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太后见皇上对皇后已经起了杀心，顿感不妙，“皇上，你可还记得柔则临终前的话，她要你好好照顾她的妹妹，如今皇上是要食言了吗？”
“纯元皇后也没让她害人，朕原本是想着只要她老老实实的，朕也不计较她占着皇后的位置，只是乌拉那拉宜修越拒了。”
太后听见这话，眼中精光微闪，“皇上，乌拉那拉家不能出废后！”
胤禛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已经冷掉的茶，只小小一口，那苦涩的味道就在嘴里蔓延开来，一直苦到了他的五脏六腑。
“皇额娘，你这般扶持乌拉那拉氏，可有想过乌雅氏会怎么想？可有想过朕会怎么想？”
胤禛已经不想再去与太后争辩自己与十四弟，与乌拉那拉氏孰轻孰重了，他站起身来。
“天色已晚，皇额娘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太后还没从胤禛的那个问题中回过神来，胤禛就已经送客了，她想到自己关于宫女出宫的事情还没说，但此时已经不适合了。
这一夜，紫禁城里最尊贵的三个人都一夜无眠。
***
除夕晚宴结束后，年世兰还是回到翊坤宫继续待着，等到了时间了才能出来，不过她这一次出来，还是有作用的，至少向宫里的人表明了她还是没有失宠的。
丽嫔见此，也跟着抖擞了起来，因为年世兰前一晚上交代她的事情，所以第二天她就去找了曹琴默。
到储秀宫的时候，曹琴默正准备带着温宜出去晒太阳呢，今日难得放晴，她也想让温宜去御花园逛一逛。
见着丽嫔过来，曹琴默弯起的嘴角僵了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