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抬头笑道:“奴婢们自然晓得小姐的一片善心,今儿奴婢实在是得了个大消息,一时慌了神儿,这才犯了错,倒是又叫小姐伤神担忧了,奴婢该罚!”
说罢一脸卑微谄媚的讨好笑,一张本来娇艳的脸蛋瞬间折腾得十分入不得眼,边说还边抬手自个儿啪啪啪的打自己的嘴巴子。
袁菱芜拿乔一番,挥推了其余人等,斜着眼角睨了丹寇一眼,转身继续面向着琉璃镜挑选起头饰,丹寇立马连滚带爬的起身上前拿起干净的心布巾轻柔擦拭服侍起来。
“说罢,有什么大消息?你这么个卑贱的身份,能去的地儿都有限,能有什么消息?别是故意哄骗本小姐的吧?”
听了耳顺的溜须拍马,袁菱芜倒是没真就信了丹寇的话。
丹寇捏着布巾的手一紧,垂眸暗暗恨得咬牙,想起之前听见的消息,诡异的没有了一开始的心急火燎,反倒有了种幸灾乐祸的看热闹之感。
“小姐啊,您说表少爷为何还不肯答应办婚事呢?表小姐您可是大家都知道的苏家少夫人啊。”
丹寇说完,不等自家小姐发火,一副主仆情深的模样脚步一转握着小姐的手噗通双膝撞地跪在了袁菱芜身侧,抬头满眼担忧与愤慨,“小姐,今日奴婢采买回来路过前院,竟是听见有小厮说,说”
袁菱芜本已被丹寇故意戳了痛处心头火起,此时一听还以为是有家里小厮说她什么闲话,顾不得丫鬟的吞吞吐吐,手指间揪着一支镂空勾花内嵌玉珠的素玉簪,咬牙狠狠呵斥一声:“说!”
丹寇见时机差不多,这才含泪道:“说是表少爷这几日十分不对劲,竟是有了少年慕艾的模样!”
既然爱慕的对象不是她这个表少爷拒绝了几年的“童养媳”,自然是别的女子了!
此言一出,只听一声脆响,袁菱芜面庞扭曲的折断了手中玉簪,尖锐的断口刮颇了掌心也没感到丝毫的疼痛,一双本该水润的大眼满是不甘与阴狠。
日日夜夜的提心吊胆,原来这一天终于来了么?!
袁菱芜心有不甘,虽然在此之前她不见得有多喜欢那个冷冰冰的表哥,可单单冲着苏家的家大业大,以及婚后会享受到的众多贵女甚至公主的羡慕嫉妒,袁菱芜绝对不会就这样罢休。
“这几日?这几日莫不是前日表哥高中状元游街之时遇上了什么人?对,一定是的,到底是哪家不要脸的贱人骚货?竟然敢勾引我的男人?!”
看着整个人好似陷入魔愣怀疑这个怀疑那个的小姐,丹寇嘴角一抖,随后将这丝嘲讽快意迅速的掩了下去。
呵,自以为有多高贵,不过是苏家养的一个宠物一般的人儿,如今表少爷不喜欢你,以后看你还有什么好傲的?
虽然那样一来就算是断了丹寇自己直接作为陪嫁丫鬟归属到表少爷房里的途径,可经过刚才这一回,以及想起小姐平日里开口闭口就那般随意往她这么一个从小一起长大情分最是深厚的贴身丫鬟身上那些个卑贱下作的头衔,丹寇突然就明白了,哪怕是小姐成功嫁给了表少爷,恐怕她这样一个丫鬟恐怕命都没法保住。
丹寇这边琢磨着如何脱去袁家奴仆身契的法子,旁边之前自言自语心焦不安的袁菱芜渐渐的平静了下来,将玉簪扔在了首饰盒里,捻着手绢擦拭着掌心,一边盯着琉璃镜,声音有些诡异的缥缈:“出去打听打听,表少爷近日应下了谁家的宴请?”
丹寇一愣,随后急忙站起身行了一礼,应了声“是”,转身正要离去,身后又传来小姐温温柔柔得十分轻的话音:“去,让婆子把院儿里的海棠给堵了嘴关起来,这贱蹄子竟敢摔坏了本小姐最喜欢的素玉簪,这可是表哥十六岁生辰时赠我的,着实让人恼恨。”
丹寇听得后背凉气一蹿,嗓子有些干涸的勉强稳住声音应了一声,再转身神色麻木的冲着小姐的背影屈膝行了一礼,轻手轻脚的出了门。
海棠是院里的二等丫鬟,本来只是长得清秀可爱,却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听说今儿早上去大花园采花的时候碰上了表少爷,表少爷多看了这丫头一眼
话都没说一声,仅仅因为一个眼神小姐就能记恨在心头,这般的当家主母
丹寇心里明白落到小姐手里的丫鬟究竟会是个什么结果,正是因为太清楚了,如今只是想想就冷汗津津,心里那个决定更是急迫了许多,若是实在不行,哪怕是放弃表少爷去嫁个小厮也比没命好啊!
尚且还在小书房眼神放空琢磨心事的苏宁瑜自然不知道那些个女子间的鬼鬼道道,从午睡起床之后一直到傍晚,向来爱好高雅的苏少爷竟然就这般发呆荒渡了光阴。
直到立在门口充当门庄子也同样守着少爷发呆的青竹看不过去了,这才从门口挪了挪脚后跟,试探性的上前建议道:“少爷可是一时找不到事可做了?不然让小的们陪着少爷出去转转吧?自从少爷来京城,还真没正经的逛过呢!”
身为贴身小厮的青竹自然不可能像那些下人一般认为自己少爷是思情窦初开了,其实越是靠的近的人对于某些改变才会越不容易一下子发现,青竹只以为自己少爷完成了之前一直一来读书温习科考的人生大事,于是一时间找不着生活目标。
一直保持着一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