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的百姓听见枪炮声都没敢出门,躲在家里瑟瑟发抖,生怕一发炮弹砸进房子里,去年中秋节鬼子攻打县城,不知道炸了多少间房屋,县衙那里枪炮声太吓人了,有害怕的甚至趴进了床底躲避。
回山的队伍很长,最前面是四辆超载的卡车,走的很慢,卡车后面是马队,两百四十匹马都驮了粮食和军火,扛着粮食袋子的队员跟在两侧,除了吴童飞的神枪排前后左右警戒,所有的队员都扛了五十斤粮食。
天亮了,队伍一夜行进,到达了石窑沟的东侧,卡车没法开了,王寒生令队员卸下物资,让几个驾驶员把卡车开上了土坡,一群人合力一推,卡车滚进了深山老沟。
马匹运送了两次,把所有物资军火运进了石窑沟,把物资解下来,队伍在石窑沟稍作休息,人还好一点,马匹累坏了,看着树林里堆成山的粮食,队员心里充满了满足感。
“童飞,老刘,吃完饭后我带着队伍运送物资,一趟运不完,老刘带着特战排警戒,童飞你带着神枪排给附近落户的人家送些粮食,知道地点的都送,每家照着两袋一百斤,都是落难的矿工家庭,能帮就帮”。
“队长,没问题,等你们下一趟回来,方圆五公里的都能送到,不过方圆五公里差不多有百多户,有新搬来的,还有以前就安家的,都送么”?
“都送吧!送了我们也轻快些,万多斤粮食罢了,别看这点粮食,关键时刻说不定是救命粮”。
王寒生粗略的算了一下,三卡车半粮食差不多两万斤,二百多匹马,每匹驮了一百五,加起来也有三万多斤,送完了还剩四万斤,队伍不扩张的话,够续粮两个月了。
休息了一个小时,王寒生带着三个排出发了,山路难行,每匹马减重五十斤,只驮了两口袋粮食,特战排出山警戒,防备日军追踪而来,吴童飞带着神枪排开始送粮了,短途用扛,长途用马。
石窑沟往北两公里,一处山沟的斜坡上开了三个窑洞,住了三户人家,说是窑洞,也就是个土窝子,深不过三米,高度也只有一米出头,妇人进出还得矮下身子。
旁边的灌木丛里拴着三只羊,一大两小,正趴在灌木丛里伸头卷树叶吃,窑洞北侧扎了个篱笆格挡,里面圈了七八只剪了翅膀的鸡,山沟沟里充满了乡土气息,只是生活在这里的人心里只有困苦。
秋收开始了,男人出去打短工了,帮地主家秋收,每天都管两顿饭,还能给一斤掺了泥沙的高粱米。
妇人整理完种菜的小地块,挖了野菜准备数着高粱米下锅,上午十点一顿,下午四点一顿,一天两顿饭也马上要揭不开锅了,两个孩子在山沟的溪水里打闹,早就成了泥猴子了。
“娘”!
“娘”!
两个孩子突然大声喊叫,妇人还以为遇到了危险,扔下野菜就往山沟里跑。
两个孩子同时举起了手里的青蟹,茶壶盖大小的青蟹不甘受缚,挣扎着想去夹孩子的手指,无奈孩子灵巧得很,转来转去都够不到。
“娘,我和华青哥抓了螃蟹,一会有螃蟹吃了”。
两个妇人松了口气,接过孩子手里的青蟹,不小心被青蟹夹住了手,疼得瞬间松开了,还没等青蟹逃跑,用鞋子赶紧踩住。
两个孩子笑的咯咯的,仿佛在嘲笑母亲的笨手笨脚,连个螃蟹都不会拿。
“泥猴子,别笑了,去上面泉眼那里把衣服洗一洗,光着屁股上来吃饭,不然等你爹回来,肯定又得挨顿揍”。
两个孩子着急忙慌的爬上来,娘的话必须听,不然爹回来是真揍。
不到一顿饭的功夫,两个光腚猴子拿着洗好的衣服回来了,衣服根本就没洗干净,随意的搭在鸡圈外的篱笆上,心里惦记的却是刚才抓的青蟹。
做饭的妇人笑的有些宠溺,野菜稀饭里面多了两个螃蟹,味道一定不错的。
“娘,快跑,鬼子来了,鬼子又来抢粮食了”。
小孩看到沟底来了两个背枪牵马的男人,以为是父亲说的抢粮抓人的鬼子,心中无限惊恐。
妇人心中大惊,手里的锅铲都掉了,另外两个窑洞听见动静,跑出来另一个妇人和一个老汉,老汉手里还拿着镰刀。
“华青,别乱说,不是鬼子,是过路的”。
大牙和柱子牵了两匹马,已经去过一个住人的山沟了,肩膀上的粮食袋子都送了出去,只剩下马匹上的四袋子粮食。
三家五口人缩在一起,盯着过来的两人两马,目光中有些惧怕。
“大爷,大姐,不用怕,我们是黑山游击队的人,知道你们生活不易,给你们送点粮食”。
两个妇人听了没有消除戒备,反而紧紧的搂住了自己的孩子,老汉拿着镰刀挡在妇孺身前,虽然对面身上背着枪,作为三家唯一能反抗的力量,老汉毫不退缩。
“算了,柱子,解粮食吧”!
两人把马背上四口袋粮食放下来,多了一口袋,见几家都是妇孺,也没想着再带回去,放下口袋,见孩子瘦弱,柱子和大丫把身上能吃的都掏出来放在了口袋上。
“我们走了,粮食是刚从小鬼子那里抢来的,你们放心吃”。
柱子和大牙牵马转身,最前面拿着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