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狱距离北镇抚司的衙门并不遥远,这自然也是为了北镇抚司的缇骑办案方便。
在朱元璋时期,因为锦衣卫虐待人犯屡禁不止,昭狱曾经被停止过一段时间。
但是朱棣登基之后,因为朝中反对他的声音此起彼伏,刑部和大理寺的牢狱往往不能让那些人真正的臣服,于是朱棣再次启用昭狱。
北镇抚司也正是在那样的背景之下被设置了起来,他们只对朱棣负责,不用经过任何其他的繁杂程序,经手的案件可以直接拿人,审问,定罪。
昭狱和北镇抚司作为相辅相承的所在,凶名也是相当。
要是有比被北镇抚司的锦衣卫抓住更为倒霉的事,那就是被他们抓去了昭狱。
这正是现在被陈沧海拿住的三人面临的情况。
昭狱的所在,是一个机器脏乱的巷尾,上面不过是一个不起眼的匾额,里面是一个破旧的院落,但那都不是真正的昭狱。
真正的昭狱,正是修建在这个所在的地下。
昭狱之中,空气是潮湿的,带着一股子霉味,其中还夹杂着很多难以名状的味道。
正常的牢狱,为了通风都是会有一个小小的窗户在墙壁上的,虽说看不到外面,但那投射进来的一束光,却是很多犯人的希望。
他们可以通过那一束光判断白天黑夜,计算自己到牢狱中的时间。
但是在昭狱里,一切都是暗无天日的,墙壁上会有两盏因为空气潮湿而摇摇欲坠的烛火。
但跟光相比,这两团火无法
带给人任何的希望。
昭狱的地下,是各种能在潮湿阴暗的环境下生存的虫子,又或者是老鼠。
这么多年来,真正别严刑拷打致死的人并不多,但死在这些生物所带来的瘟疫之中的人却相当的多。
在进入这里之前,陈沧海也是没想到过会是如此情况的。
但看了一遍之后,他也不奇怪了,要不是这么一个条件,又怎能让那些进来过的人害怕?
抓进来的三个人,分别给安排在了三间不同的房中。
昭狱的设计,陈沧海当真是不知道是个心理阴暗到什么程度的人想出来的。
审问人犯的屋子相当的小,只能容纳五六个人转身而已。
在昏暗的火把的映衬之下,墙面上挂着的各种刑具一目了然。
其中很多刑具连陈沧海都闻所未闻,只有刑具手柄上的包浆证明了它曾经辉煌的过往。
这三人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锦衣卫带走,最开始的时候他们还是懵逼的成分居多。
虽然心里也猜到了自己被带走的缘由,但当别人的爪牙这么长时间了,他们还是有一定准备的。
但当到了昭狱的门口,他们头上的头套被摘下来的那一刻,没有一个人不是绝望的。
他们万万没想到,等待着他们的会是昭狱的大门。
这个大门一旦进来了,出去的概率是不大的,他们心知肚明。
陈沧海亲自盯着的,正是那个刚刚在崔鹏府邸里见过的老者。
这个房中,只有陈沧海,韩旭和那个老者,可以说
这两个都是他的熟人了。
崔鹏被韩旭像是拎着一只死狗一样从书房拎出去了的场景现在还历历在目,再加上昭狱这个地方。
纵然是这个老者已经有接近六旬的年岁了,依旧是双腿不住的颤抖,就好像是筛糠一般。
“陈总旗,冤枉,冤枉啊!”
见陈沧海并没有第一时间对他用刑,这老者当时就高声叫喊起来。
那个架势就好像是他喊出来的声音越大,就越能得到陈沧海的怜悯一般。
“我要是你的话,就不应该说冤枉,应该对我说,行刑的时候果断一点,别让你痛苦的时间太长,又死不了,这里是昭狱,这里没有冤枉这两个字,你会明白的。”
在那老者目瞪口呆的注视下说完了这番话之后,陈沧海对着韩旭使了个眼色,之后韩旭就开始手脚利索的准备墙上的刑具了。
他先是看了老者一眼,之后就随手拿起了一个满是倒刺,比一般人小臂还粗的鞭子,又把头往旁边的冷水桶里蘸了蘸。
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韩旭显然已经熟练了。
别说作为当事人的那个老者了,就连陈沧海看了,都已经有了一种杀猪的手艺人在动手之前打量一个待宰的大肥猪,以便于选取合适的刀具的既视感了。
拿起鞭子之后,韩旭大踏步走到了那老者的身前,一伸手就把他的上衣扯了下来了,之后单手拎起来,就要把他往墙面上固定。
就这鞭子抽下去,皮开肉绽都是次要的,就这位老者
的小身板,肋骨都不知道得折多少根了。
到了这个当口,他才终于醒悟了过来,终于明白了这昭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一股子腥臊的味道,已经从他的裤腿里传出来了,足以见得韩旭这几个动作给他带来的冲击力。
“陈总旗,陈总旗啊!我想起来了,我说,我都说了,是我害了崔鹏,你听我说。”
这些话几乎都是他带着哭腔说出来的,到了这个当口,不管出卖的是自己的爹还是爷爷,对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