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仁寿宫外面拐了几个弯,就到了一处杂草丛生的小湖边上,这里显然是个闹中取静的地方。
深宫里本来人就少,不熟悉地形的人怎么走也走不到这个地方,但小宦官显然不一样了。
这样的地方基本上都是小宦官和小宫女没事过来溜达溜达的地方,类似于后世有些学校附近的小树林……
“陈总旗有什么事,就在这问吧,你们北镇抚司的事我本是不想管的,但是跟陈总旗既然有缘分,袁千户也发话了,我就破例一次,我叫胡涛,陈总旗以后见着了,直接叫我的名号就行了。”
这小宦官这么年轻在仁寿宫里就能站住脚,自然是有着他过人的地方的,至少从言语上看,是个八面玲珑的人。
“我今日只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当初出现在陛下的寝宫门外的那封诉状,你们仁寿宫中的人知道多少,有什么人是对这诉状尤其感兴趣,又或者是在这期间什么人表现的不太正常,你知道的,尽量都告诉我。”
说完了这个问题,陈沧海直接从怀里拿出了自己的小本子,借着天上的月光,就想要把胡涛说的记录下来。
“我就知道你要问的是此事,你可知道,我要是说的多了,说不定就成了罪人了。”
胡涛叹息了一声,一副无奈的神情。
“你在恶人那成了罪人又有何妨,但是在陛下和太后这里,你一定是功臣,我知道在这深宫之中,人人都有两幅面
孔,很多事你们私底下知道,却也能达成默契,不在太后和陛下他们面前展露出来,这么多的确是能明哲保身,但却也得不到什么更大的机缘,这个道理,小官人应该明白的。”
“行了,你说不定比我还得小上两岁呢,就不用跟我在这老气横秋的了,我又没说不告诉你,这深宫里人多了去了,平日里说此事的人也多了去了,我不得好好想一想,免得耽搁了你。”
听了胡涛这话,陈沧海笑了笑,点点头,示意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说是一炷香的时间,但是最终过了好几炷香的时间陈沧海才在胡涛的带领下又走到了大路上。
“今日的事,只有你我和袁千户知晓,你说的话,只有你我知晓,放心吧,我今夜还有要事,拜谢的事,等此案了结!”
扔下这么一番话,陈沧海就急匆匆的奔着许彬的府邸去了,他怀里的小本子上,满满的记载了两三页的东西。
虽然自己的亲信都被自己放出去盯着那了,但夜长梦多,抓许彬的事儿必须马上进行,而且最好是在不惊动周遭任何人的情况下进行。
夜间抓人,对于北镇抚司来说可以说是家常便饭了,所为的自然是不打草惊蛇。
当陈沧海来到许彬的府外不远处的时候,韩旭和李森已经到了他的面前。
“总旗,许彬并未发现我们正在他府外候着,但他好像已经发现了崔鹏府外的异常了,之前接连派出了两
个亲信去查看,但都被我们半路上截住了,他这两个亲信再不回报的话,怕是他会察觉到什么。”
因为跟胡涛了解仁寿宫的情况,陈沧海比他跟韩旭他们说的时辰来的晚了不少。
再加上许彬在自己的府中已经有点着急了,韩旭和李森这个时候也就是勉强还能沉得住气的状态。
“外围留下四个人跟我观察,剩下的人直接到许彬的府中,把许彬带到北镇抚司衙门去!”
陈沧海没有半分犹豫,许彬都已经派出去人查看崔鹏了,他没有事就怪了,而且自己刚刚从仁寿宫出来,朱祁镇都发话了,现在不抓许彬,更待何时啊?
韩旭得令之后,立刻去缇骑那下令去了,抓许彬,的确是耽搁不得了。
他要是真的跟石亨有什么特殊的联系渠道,他觉察到不对的时候可能已经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把消息传递出去了。
“总旗,为何不直接带去昭狱,之前抓住的那三人,到了昭狱没多少时间不就全说了吗,这个许彬我看也不过是个墙头草,一吓唬就能把他知道的都说了!”
李森毕竟跟陈沧海算是稍微熟悉一些,借着跟陈沧海一起在府外观察的当口也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区区一个崔鹏案,竟然两天的时间就牵扯到了许彬这样的三品大员,三朝元老,这几乎已经算是脱离了他们之前的预期了。
这样的案件,速度十分重要,不然要是这个许彬还有上线,并且
得到了消息,线索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断了。
“哼,你难道不知道这个许彬早就过了古稀之年了吗?这样的人到了昭狱,怕是还没等吓唬呢,就不活了,咱们抓他,是为了从他的嘴里知道东西,他死容易,死之前把他的嘴撬开可不容易。”
李森听完了这话,犹豫了一番,显然是有话想说,又不怎么敢说。
“有话就说,除非你把你自己当成了一个寻常的缇骑了。”
李森看了一眼陈沧海,重重的叹息了一声,之后说道:“总旗啊,咱们几个在北镇抚司都是初来乍到,之前你把那崔鹏直接带到了衙门里审问,而且现在他还在衙门里,听之前北镇抚司的老人说,这有些不合规矩,北镇抚司就是北镇抚司,咱们奉的是皇命,不管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