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既然这么说,要是这一战结果不算差的话,朕还是得好好封赏封赏他啊!至少其他将士见了,往后才会更加勇猛的跟尸鬼交战。”
于谦闻言先是点了点头,之后又说道:“陈沧海从一个腾骧右卫的士卒,一跃成为北镇抚司的总旗,臣以为短时间内不应该在官职上给他封赏了,要是此战他真的又立了功劳,陛下可以给他一些钱财上的封赏,让他购置府邸,雇佣仆从,如此才是正道,至于官职,他既然到了北镇抚司,起码也应该立下一些北镇抚司的功勋之后再说,这也是为了他好啊!”
对于于谦的这种一如既往的说教,其实朱祁镇是相当厌烦的。
但这次他想到了陈沧海之前对他说的话,仔细琢磨了一番,觉得于谦这番话也是不无道理的。
陈沧海的底细早就已经被呈放在朱祁镇的面前了。
以陈沧海的年纪,朱祁镇之前当皇帝的时候,他还是个孩子,所以没什么可以了解的历史问题。
他的爹娘都是城里的寻常百姓,在他孩提时候就就因为瘟疫死去了。
因为他清白的身家,这才阴差阳错的进了军户,训练之后到了腾骧右卫。
但因为年纪轻而且资质平平,只能跟着老兵油子黄大力一起守卫长安门。
到石亨反叛的时候,陈沧海已经守了接近一年的长安门了。
而且他家里除了爹娘在北京城几乎是最边缘贫困的地方留给他的一个逼仄的小宅
子之外,没有任何之前的东西。
要是没有这次的事,他就是北京城里最平凡的那类人,吃着皇粮却没什么权利,有地方住却没什么可享受的。
在朱祁镇看来,陈沧海有能耐有胆识,只不过是腾骧右卫的人没有发现而已。
他们仅仅因为他年岁小没资历就把他扔在了长安门。
要是没有尸鬼闹腾这么一出,陈沧海这个人才就耽搁了。
他当然不会想到穿越这两个字,甚至陈沧海在他面前说出穿越这两个字的话,他都未必能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尚书说的是,沧海这孩子还年轻,要是把他放在锦衣卫百户的位置上,对他来说可能当真不是好事,这次他要是能平安归来,再稍微立下一点功勋的话,朕就上次给他一些珠宝,让他去换了钱财之后改善一下他自己的日子吧,这样外人也看不出什么端倪来,他自己落得个实惠不也就行了?”
“陛下圣明!陈沧海此人,陛下将他安排在北镇抚司,现在看当真是一步妙招,他要是当真有能耐,在北镇抚司中就一定能显山露水,陛下想要提拔他,他又能破获一些案件,百户也就顺理成章了。”
其实一开始朱祁镇把陈沧海调遣到北镇抚司去,完全就是为了不让他成了于谦的心腹。
现在看,的确是歪打正着了。
于谦现在说出这番话,也从侧面证明,之前朱祁镇的确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于谦说话虽
说是难听了一些,但是还是就是个君子,而绝非是个小人。
就这么短短的几句对话,让朱祁镇觉得自己和于谦之间的关系好像是没有那么僵硬了,但他又觉得这其中好像是跟陈沧海有些关联。
“但愿他们这次能顺藤摸瓜,找到一些石亨的线索吧,擒贼擒王,此番叛乱,不把石亨活捉,不把先帝找到了,怕是无法善了了!”
朱祁镇重重的叹息了一声,他现在的一个不下于尸鬼的心病,正是朱祁钰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就算是当年朱祁钰也是在他还健在的情况下登基的,但如今轮到他了,朱祁镇的心里可没那么踏实。
这皇位本来就好好是他爹朱瞻基传给他的,现在要是绕了这么一圈自己变的名不正言不顺了,他的内心是接受不了的。
“陛下不必忧虑,陈沧海他们这次出战,咱们只需要等着他们的消息就行了,正好趁着这几天的时间,把朝堂整顿一下,有一些看不清,又没为我大明做出什么贡献,尤其是年岁大了的人,就直接让他们离开吧!陛下再拟定出一些身世清白,能力出众的官吏,把他们的位置补上,如此一来,起码朝堂是稳定的。”
于谦的这个建议,又是跟朱祁镇自己心里想着的事不谋而合了,他不自觉的点点头,决定就这件事给于谦一个面子。
“既然此事是尚书提出来的,这么做朕就不打算牵扯太大了,这七八年的时间,朕毕
竟是没在朝堂上,有些官吏着实是并不了解,朕来拟定这份名单,怕是会有所疏漏,埋没了人才。”
朱祁镇忽然推辞起这件事来,倒是让于谦一时间有点没反应过来。
“这样的话,不如这份名单陛下让内阁的几位文臣来拟定?他们几人这几年也都算是身居要职了,对朝堂上的文官也算了解……”
于谦才刚说到这,就被朱祁镇给打断了,但这次打断跟之前他们对话的性质可不一样,朱祁镇的脸上起码是挂着笑意的。
“不,朕不想让他们几个知道此事,既然现在就你我君臣二人,这份名单就又你来拟定,朕照着安排就是了。”
“这……臣不过是兵部尚书,这让文臣告老还乡的事,臣要是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