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拒绝陈沧海这个提议的不是别人,正式于谦。
他觉得自己年轻的时候就已经够能冒险的了,但是陈沧海不知道为何比他当年还能冒险,而且冒的风险都是极其大的。
这一战是石亨主动出击,他们在这北京城采取的是防守的态势,所以无论如何都是不可能仅仅凭借着这一战就把石亨的人都消灭了的。
石亨跟着于谦多年,于谦对他还是了解的,知道石亨肯定不会打孤注一掷的战斗。
这一战万一败了,石亨也一定早就安排好了退路了。
陈沧海要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孤注一掷的去抓石亨,很可能就掉进石亨预先设置好的圈套里了。
要是陈沧海在这一战上有了什么三长两短的,就算是胜了也对大明有百害而无一利。
“于少保说的没错,石亨这个人,也算是之前我大明比较会打仗的人了,在朕上一次做这皇位的时候,他就已经崭露头角,这样的人在打仗之前是一定会做足准备的,咱们既然现在都没去寻找他的人都安顿在什么地方,他的退路咱们也不会知道,这一战,朕对你的要求无非就是守住咱们的北京城,至于其他,不必在意。”
于谦劝说完了之后,朱祁镇也亲自加入了劝说的队伍中。
他跟于谦在这一点上的想法是一一致的,那就是不想让陈沧海冒险。
陈沧海只要能把尸鬼击退了,这一战就算是胜利了。
石亨打不下来北京城,
自然会去找犄角旮旯呆着,那自然也就不可能有人承认他的正统。
本来的朱祁镇最担心的还是朱祁钰万一活着的问题,但上次被陈沧海点醒了之后,他觉得自己还是应该把注意力放在尸鬼上,石亨的手里没多少人马。
就算是朱祁钰真的活着,他们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真正能翻出浪花的,无非就是他们手里的尸鬼而已。
“陛下,少保,我陈沧海的命是我自己的,我才不到二十岁,还没婚娶呢,自己连个后都没有,自然不会轻易的就把自己的性命给豁出去了,不过陛下和少保想过没有,石亨之前一直在这北京城里做的他的武清侯,就算是他不反叛,等到先帝死了,陛下回来之后他也依旧能做他的武清侯,他为何造反,那尸鬼又是如何到了他的手里的,又是什么人教会了他控制尸鬼?”
陈沧海的这几个问题就好像是连珠炮一般,问的于谦和朱祁镇都是有点蒙了。
他们一个问题都回答不上来,甚至都没来得及思索这些问题。
陈沧海问出来了,他们才有点纳闷了。
这石亨明明就是一直住在北京城里,他掌控着京外的兵营,肯定是不会远走的。
想到这,于谦和朱祁镇对视了一眼,好像是都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沧海啊,你是说……这石亨可能并非是这次反叛的主导,他的背后可能另有其人?”
于谦率先反应了过来,他这句话既
是给他自己问的,也是替一脸疑惑的朱祁镇问的。
“这种事,我不敢多说,所以才想着能不能把石亨活捉了,想要解开此事,只有活捉了石亨才行,根据抓住的将士们所说,什么张鞁和徐有贞,几乎全都是听石亨的,至于石亨到底是怎么得到的尸鬼,他们也都是一概不知,石亨越是在他们的身边还得保持着自己的神秘,就越是说明他背后还有东西,又或者是还有什么人!”
“朝堂上有名有姓的官吏,我和陛下已经核对了好几遍了,你在这的时候,袁千户也带着北镇抚司一直在盯着朝堂呢,除了现在跟石亨一起出走了的那些官吏,还在朝堂上的一定都是没问题的,石亨要想听旁人的,这个人怎么说也得是比他的官职或是爵位要高才是啊,但是我们在朝堂上怎么寻找,也没寻到这么一个人啊!”
于谦和朱祁镇的确是没往那方面去想,但是他们却已经甄别了好几遍朝堂上的那些人了。
“这个人可不一定在朝堂上,不管是先帝还是陛下当了皇帝,要是石亨的阴谋得逞了,他的地位在朝堂上都一定会水涨船高,再加上他手里的尸鬼,在这北京城内他一定会变得予取予求,甚至陛下的安危都可能掌握在他的手里,到了那个时候,不管是陛下还是少保,想要控制他可就难了,要是到了那个地步,他石亨就算是想要篡权,都是有可能的!”
这话朱祁
镇肯定是不愿意听的,但是陈沧海这个时候肯定管不了那么多了。
这要是不说出来,于谦和朱祁镇想不到那一步,在石亨的事上就会一直被动下去。
“石亨这个人,自己的确是没那么大的胆量和能耐的,所以走到这一步,他的背后可能会有人指点,这一点,朕相信,要是当时进入南宫把朕迎出来的不是你们而是他石亨,朕可能真的就相信他了,到时候一定会重用他而疏远少保,后果的确是不堪设想啊,朕八年没有临朝,朝堂上的是非黑白,到时候可就都掌握在他和徐有贞之流的手里了,我大明王朝,多半就会毁在朕的手里,到时候尸鬼在北京城里横行的话,北京城的百姓怎么看朕,怎么看大明王朝?”
朱祁镇这个时候才终于算是想明白了,这次反叛看似是尸鬼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