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陆远在陈沧海刚刚说出来那些话的时候就知道,他肯定是已经做出决定了,他这么说是没什么用的。
现在陈沧海反过来让陆远考虑好,陆远自然也是不能退缩的了,他摆摆手,之后说道:“你都说了,你是为了大明的百姓,我也明白,你这就是想要把尸鬼彻底铲除了而已,至于陛下在这里面参与了多少,他左右现在也不在乎尸鬼了,我不帮你,于少保也不知道,你自己能走多远?”
见陆远彻底表达了自己的态度,陈沧海也是微微点点头,对着陆远叮嘱道:“此事万万不能跟于少保说,他已然是这个年岁了,等到这次叛军的事儿处置完了也就是在朝堂上帮衬陛下两年,之后也就要告老还乡了,于少保这一辈子,可都是为了大明啊,要是没有当年的北京城保卫战,就不会有今天的你我了,说什么也不能因为此事让于少保晚节不保!”
陈沧海的这个说法,陆远也还是相当认同的,于谦是他的领路人,他自然不想让于谦在这个岁数跟着他们一起冒险。
“沧海,你的脑袋比我道道多,具体应该怎么做,你就划出道道来吧!我跟着你走,等到了下一步,也是你说怎么往北京城回报就怎么回报。”
说服陆远并没有耗费多少困难,接下来就是最后一天的准备时间了,陈沧海知道,陆远了解了我自己到底要干啥之后,显然配合的程度也会更高,这样自己去探测
地形的这一天,陆远在大营里也能准备不少之后打仗的事了,作战效率自然也能大幅度的提升起来。
这边陆远和陈沧海站在了一起的消息,北京城里并没有人知道。
于谦和朱祁镇在陈沧海带着火焰喷火器离开后,都觉得此战一定能毕其功于一役。
只不过于谦是真的这么以为,毕竟他亲眼见识到了火焰喷射器的威力,但是朱祁镇只不过是在于谦的面前时候这么以为。
回到了仁寿宫之后,他就再一次变得坐立不安了。
他的确是希望陈沧海能在这一战里消灭那些尸鬼和叛军,让自己的皇位更加稳固,但是在消灭尸鬼和叛军的同时,有一件事他真的是不希望陈沧海成功的,那就是陈沧海数次都已经提到了的那个术士。
朱祁镇知道术士的存在,更知道术士是干什么的,他甚至知道的比徐有贞还要多,就像陈沧海猜测的那样。
这一天夜里,朱祁镇穿的是便服,做的也是寻常的马车,保护着他的也是仁寿宫里几个孙太后的亲信,他所去的地方在北京城的城郊,一哥隐秘且有些破败的院子里。
在这里,住着的正是石亨,但是跟之前的武清侯不同。
他现在只不过是一个跟夫人一起过着晚年生活的老者,再没了之前的意气风发。
当看到一身便服的朱祁镇从马车上走下来的时候,石亨明显有些紧张了,他并不知道朱祁镇的来意,只能慌忙的把朱祁镇请进了自
己简陋的屋子里,之后跟自己的夫人双双跪在地上,等候着他对自己的发落。
虽说朱祁镇已经当着于谦和陈沧海的面答应了石亨,能饶过他一条生路,让他安详晚年,但是皇帝说的话要是变化了,那也就是变化了。
“陛下,我当着于谦乃至于北镇抚司的人的面,可是一句不该说的话都没说啊,事情出了变化,我该承担的罪责我自会承担,一开始我也的确有些许拉山头自立为王的想法,但后来发现不行了之后,我也就没再如何抵抗啊!”
石亨先把自己没干的事都给说出来了,他做了那么多年的武清侯,绝对是不允许自己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就死在朱祁镇的手里的。
现在这里并没有外人,朱祁镇又是暗中过来的,他就知道自己什么话都能说了。
朱祁镇摆摆手示意石亨和他的夫人起来,看着他们站起来之后依旧是战战兢兢的,这才说道:“朕今日来,不是为了找你算账,更不是为了怪罪你,朕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二十岁的少年皇帝了,想要杀死你的话,又何必这么麻烦?当时在偏殿里就直接杀死你了,陈沧海和于谦能如何?此事你的角色,朕心里明白,所以才会绕过了你,今天朕来,只是问你一句话,只要你说实话,不管说出什么结果,你都不会死。”
看着朱祁镇没什么杀气的眼神,石亨这才稍微明白了一点,朱祁镇他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要是身边没
有什么人怂恿的话绝对不是一个嗜杀的人。
“陛下请说,我一定知无不言!”
“当时在昭狱,你到底有没有让陈沧海那小子看出什么破绽?你说出背后的术士倒是没问题,因为他们不是一般人能找得到的,但是这术士到底跟什么人有关,到底是什么地方来的,你真的瞒住了吗?”
听到朱祁镇问的竟然是这个问题的时候,石亨不由得一愣,但是还是点了点头,笃定的回答道:“陛下放心,就算那陈沧海不过是个不到二十岁的毛头小伙子,但是我也一定没让他起任何的怀疑,他还以为他是一步步的击溃了我的心理防线,这才把知道的事都给说了呢,不把术士透露给他,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我控制尸鬼不熟练,更不知道尸鬼到底是怎么来的,那小子的确是很聪明,但是经验还少,没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