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谦走了,他在多次力挽狂澜之后,终于在自己的晚年能相对安心的离开了自己一直割舍不开的大明朝堂,但是他肩上的压力,也转移到了陈沧海这个只有二十岁的年轻人身上。
在听到了于谦的话之后,陈沧海放下了自己手中的酒水,坚定的点了点头。
这顿酒菜,壶中的酒被二人喝的见了底,盘子里的菜肴也只剩下了一些汤汁,但陈沧海还是觉得意犹未尽。
当然,聚散终有时,于谦在大明朝堂上的表演结束了,陈沧海也明白,现在是他全身而退最好的时机,因为不管是他陈沧海还是于谦,甚至是孙太后,又不是最后能定夺得了的那个人,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背景,一个时代也有一个时代的艰辛,这就是大明,陈沧海可以左右很多事,但却也有很多他无法左右的事。
知道了于谦的事之后,陈沧海的情绪低落了好几天,把自己封锁在自己的府邸里,一直看着演武场的修建,只有把自己的注意力专注到这种事上面,陈沧海才能一点点放松心情。
终于,在他日日夜夜的监工的指导之下,演武场只用了十来天的时间就修建完成了,陈沧海也是终于变换了一下心境,从于谦的事中走了出来。
修建演武场的同时,他还让工匠们把自己府中的一些细节修补了一番,比如后花园里缺少的树木花卉,以及假山下小池塘里的鱼,这些东西增
添了之后,院子里又是多了不少生机,不少飞鸟清晨都会到他的院子里筑巢,这座府邸也是让陈沧海觉得越来越满意了。
在修建完了这些之后,于谦也是如约到了陈沧海的府邸里,陈沧海对于于谦的到来,几乎是采取了太子来的时候那样的待遇,全程都是肖玉和万贞儿给于谦准备的酒菜,这一天,于谦在陈沧海的府邸里喝了几个时辰的酒,甚至到了月明星稀的时候,二人还在喝着。
最终于谦这一天住在了陈沧海的府邸里,直到第二天,陈沧海又留着于谦在自己的府中吃了一顿,于谦才离开了。
陈沧海知道,这虽说不是自己和于谦见的最后一面,但是以后再想要相见也是相当的吃力了,他已经计划了,一两年之内就要带着肖玉到钱塘县去看看于谦,据陈沧海的观察,于谦现在的身体状态,几年之内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健康上的问题的,既然于谦已经成为了跟自己是忘年之交了,他自然得去看看于谦才行。
在陈沧海可以预见的未来,自己在这北京城里应该是不会有太多的朋友的,就自己掌管着北镇抚司,就不可能在朝堂上交到朋友,朝堂上的那些人都不敢跟北镇抚司的主官走的太近,生怕被陈沧海掌握了他们的把柄,有朝一日把他们给搞到昭狱里面去,当然,这些人一般来说屁股下面也真的都是不干净的。
做完了这些事之后,陈
沧海的休沐也算是到了尾声了,当他再一次到了北镇抚司的时候,袁彬已经把那个北镇抚司主官住的屋子让给他了,早在陈沧海还没结束休沐的时候,他就把袁彬邀请到了自己的府中,二人的交接和告别都是在陈沧海的府中完成的,毕竟北镇抚司的衙门里他们也不能保证百分之百的安全,有些事,尤其是对付门达他们的事,只能他们两个知道,泄露出去的话,对于袁彬到了锦衣卫衙门之后的日子就是毁灭性的了。
袁彬带走了几个他的亲信,北镇抚司的衙门里跟之前倒是没什么区别,但陈沧海坐在原来袁彬的位置上之后,还是感觉到了一丝压力,更多的,是一种他觉得有些难以名状的孤独。
他之前从未在一个衙门里做过主官,也就是前世所说的一把手,人人都想做这个一把手,殊不知真正坐在这个位置上的时候,凡事都得靠自己决定也不是多么舒服的。
当然,有这种感觉也不过就是一瞬间而已,陈沧海还是知道他想要留在北镇抚司到底心里带着什么使命的。
坐在北镇抚司自己的屋中,陈沧海几乎少有出去的时候,查案的事,他已经都交给韩旭和李森他们去做了,经过了尸鬼的历练和平叛的锻炼,他们已经成了可以独当一面的人物了,能耐上比陈沧海自己虽然差了一点,但是至少忠心上面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而陈沧海自己,
则是一直在琢磨着北镇抚司近几年的案卷,尤其是有些经过了他们的审判,现在还在牢狱中关押着的人,为这些人中的冤屈平反,正是陈沧海到这里的第一步,当然,这些案件都是经过了之前皇帝应允了的,陈沧海之所以敢于这么干,是因为他手里的案卷几乎都是经过朱祁钰的手批准的,而不是当今的皇帝朱祁镇。
陈沧海的也不想在旁人的印象里做什么好人,他想要让旁人知道他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帮助袁彬扳倒门达,因为当初间接控制着北镇抚司的人正是门达。
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光是平反和搜集证据就用了三四个月的时间,而这段时间中,袁彬在锦衣卫衙门也是跟门达争夺的十分激烈,袁彬挂着锦衣卫指挥使的职位,而且麾下也带去了两个铁杆亲信,再加上背后有朱祁镇的信任,倒是也能跟门达斗的难解难分,但是人家门达可是年轻的时候就在锦衣卫衙门里面当差了,在锦衣卫的底蕴相当深厚,要是当真长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