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玉如的话足以引起老兵们的反思。
不过也仅此而已。
且不说向一个刚入伍的年轻人学习到底有多难为情,就算拉下脸去学习,他们又能跟夏承安学些什么?
具体到装甲兵的业务能力,他们当中绝大多数人并不比夏承安差。再具体到学习态度,他们哪一个不是像夏承安一样认真刻苦学习才得以留在部队的。
无论务实还是务虚,向年轻的战士多学习无非就是句场面话。
当然,他们也不得不承认,能够在集训期间就拿到一次团嘉奖,这个大学生新兵确实有两把刷子。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封定边让他们自行带回车场后,送走了肖玉如的他,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掏出一份经过数次修改后的报告,匆匆找到了营长姜宏志。
在团政治部主任面前死皮赖脸的封定边此时却换上了一副极其严肃的表情。
打报告进门后,走到姜宏志身旁的他抬手敬礼后,开门见山地汇报道:
“营长,我们连有个新兵对炮手的训练提出了一些改进性的意见,这是汇总成的报告。”
“放这吧。”
姜宏志是个比封定边还要干脆利落的人,正在抱着全营上季度综合考评情况研究的他甚至连头都没抬。
似乎早就习惯了这种简单的安排,封定边甚至都没向姜宏志提出进一步的请求,轻轻地将报告放在办公桌的一角,而后轻轻地抬手敬礼,封定边就此退出了营长办公室。
事实上,他确实不需要多说什么。
姜宏志看起来性格颇为冷淡,但那仅仅只是表象。
之所以不抬头跟封定边寒暄两句,完全是因为这位少校早就跟手底下的官兵做过约定——少说废话,多干实事。
仅仅一个半小时后,姜宏志就带着报告敲开了团长赵援朝的办公室门。
“团长,坦二连交上来一份报告,我觉得您很有必要看一下。”
将封定边交给他的原稿送到赵援朝面前,姜宏志着重在坦二连和很有必要几个字眼上加了重音。
深知这位得力干将性格的赵援朝讶异地看了姜宏志一眼,随即兴致盎然地拿起报告,而后津津有味地阅读起来。
当他看到报告人写的居然是夏承安和李爱军两人的名字,而且还非常讲究地将夏承安的名字写在前头,赵援朝不由得哂笑道:
“我倒是要看看,封
定边这小子到底要搞什么花样。还六变升级训练法,一个新兵,再怎么出色能搞出训练法?这群小混蛋想闹出点大动静都想疯了。”
肖玉如刚从坦二连回来,赵援朝当然先入为主地以为封定边想要借着夏承安受到嘉奖的春风,趁势把这个师首长都点名夸奖的新兵抬到一个不应该的高度。
毕竟,任何训练方法的设计和改进,那都是建立在部队长期总结和思考的基础上的。
夏承安才来到736团几天?
刨除新兵连接受基础训练的三个月,正式跟坦克打交道的时间满打满算也就三个月多一点,这点时间能观察到什么,又能总结出什么?
居然还大言不惭地写上了训练法这三个字。
一时间,赵援朝对封定边有些不满的同时,也对当初那个惊艳了他的新兵开始有了一丝别样的情绪。
只是,即便如此,赵援朝还是想看看这份报告里头到底写了些什么。
能够被姜宏志特意送来的报告,必然有其特别的地方。如果真的是封定边为了迎合他们放空炮,只怕姜宏志此刻已经把那个无赖透顶的家伙揪到办公室里骂得狗血淋头了。
抱着这样的心思,赵援朝缓缓翻开了报告的目录,开始系统性地了解这份报告的梗概。
写报告的人显然经验比较老道,通过目录,赵援朝瞬间就被勾起了兴趣。
那些崭新的词汇非常明晰地勾勒出所谓的训练法的基本内容,即便此刻不再继续翻看,赵援朝也已经推翻此前的揣测,开始对这份报告报以认真的态度继续阅读下去。
宽阔的办公室内,此时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和哗啦啦的纸张翻动声。
一刻过后,轻轻合上这份铅字印刷的报告,赵援朝长舒一口气,随即抬头严肃地看向姜宏志。
“这报告,真是出自一个新兵之手?”
他能极其细致地看完报告,已经能够说明这份报告的含金量。然而越是如此,赵援朝反而越不相信夏承安能够写出这么有水平的东西来。
说到底,无论夏承安此前表现得多么优秀,那毕竟还没有超出一个新兵可以做到的极限。
可这份报告却不一样,这是能够撼动当下装甲兵射击专业训练大纲的硬货。
就算将报告人的名字换成一些比较普通的老士官,赵援朝都有些难以置信。更何况
还是一个新兵。
“你说,有没有可能,是这个李爱军做出了一些牺牲?”
如果将夏承安和李爱军名字的顺序调个,赵援朝倒是觉得合情合理。
毕竟李爱军的射击水平在全师的炮手里头都是排的上号的,哪怕他现在依旧只是个专业一级。
但一个为了突破桎梏不断探索不断总结的老兵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