霈泽庄内,军器监的少丞黄虢背着手等在厅堂,林堃远见来人威武,背影有些眼熟,忽地想起来:“虢郎?”
黄虢转身,看到堃远惊喜道:“哎呦,堃远老弟,你真的在家里?”
“是啊。”
“啧啧啧。”黄虢高大魁梧的男人发出了一声叹息,“我以为朝廷那些风言风语是假的呢。”
“什么风言风语?”
“哎呦,严雍的大郎在朝堂上弹劾你,说你私下回来成婚,是个藐视圣上的举子,他不想录用你,还是小陛下发了话,才保住了你的进士头衔。”
“小陛下?”堃远纠正道,“虢郎,我庄里可能有朝廷的耳目哦。”
啊呸呸呸。黄虢立马打嘴:“不过,好像我见你们庄里也没有办喜事呀,你是真的成婚了吗?”他好奇道。
“嗯。”堃远换了个话题,拿着信封道,“不说我了,说说你吧。你说你到江南来,还这么神神秘秘的,一个落款都没有。”
“哎呀,不瞒你说,此次任务我也是微服的。”
“请。”丫鬟已经泡了好茶来,堃远招呼道,“何事需要少丞劳动大驾微服呀?”
黄虢三十不到的年纪,原本能声如洪钟的他,此刻压低了声音道:“军器监里想要定制一件兵器,你看可有法子?”
他一双豹目盯着堃远。
“要劳你大驾亲自来一趟的啊,我还真说不上来。”
正堂里,摆着两个大大的箱子,黄虢宽大厚实的手掌点着那两个箱子:“老弟,这忙你可一定得帮为兄啊,我们合作这么多年,只有你们我信得过!”
“两大箱金子?”林堃远笑着试探道。
黄虢道:“近日突厥屡犯我边境,虽我战士人多英勇,但兵士用的长戈实在乏力,我战力大大减弱。监正命我等私下里搜罗天下奇兵遁甲,如有成者,哪里是这区区两箱,是赏金十万两。”
“哦?”堃远有些摸不着头脑,推辞道,“历来都只有我们讨好你们军器监的份,哪里有什么都没有做,你就搬来定金的道理啊?这不合适啊,你一会儿全搬走。”
“哼,是不是兄弟?”黄虢换了张脸,露出些假意的怒气,“我可听说了,你们打了不少的好兵器啊。”
“这话说的,我们庄里头新打的兵器什么时候不是供你先选过呀?”
“不就是这样吗,我们好好合作,你们挣钱,我升个官。”黄虢露出敦敦坦白的笑容,“你们替我想想,造一件以一敌百的武器出来,我也在程相面前露个脸。”
林堃远轻敲了下他的脑袋,笑道:“要锻造以一敌百的兵器,我属实没有这个能力,你还是找别人吧,我可怕误了你的大事。”
“堃远。”黄虢正色道,“我可听说了,陛下一直在找的那件叫什么‘海玉’的宝贝在你这里啊。”
堃远停了,愣愣地盯着黄虢好一会儿。
“就你这臭表情,是不是被我说中了?”黄虢拍了大腿道,“他们说在什么胡人手里,胡人识宝,可胡人识宝识来有什么用呢?海玉是上好的磨刀石,可使兵器锐利无比,以一敌百。”
他拖长了尾音道。
“虢郎,你这听得可没边了啊。”堃远大笑道,“阿兄和我都是最近也才听说‘海玉’一事,这事儿也就是在我们商贾里传传,说我庄里受海玉洗礼才在坊间占有一席之地,我们兄弟只当是他们看得起我们呗,怎么你也来说这话。”
黄虢听此一说,并不感到惊奇,他嘿嘿一笑道:“老弟,宝物被传扬是有诸多不便,我也能理解,只要你们帮我这忙,我绝对不在外面说宝物的事情!”
林堃远故意叹了口气,过了好会儿才说:“你我相识多年,我们兄弟可曾有骗你?以我们的关系,倘若有宝物,我拿出来给你瞧瞧也无妨。”
“哈哈哈哈哈!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黄虢瞟着边上的两个大箱子阔气道,“这些,你拿着,成与不成都与你。”
“虢郎……”堃远叹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们是真的没有……”
“你再装,我生气了啊。”黄虢信誓旦旦。
堃远不说话,冷着一张脸。黑云压山风雨欲来,一波又一波的情势向霈泽庄压来,推得了今日推不了明日,他们势必要过这一关。与其猜测他们真正的用心与目的,不如接下来,看看他们究竟要什么。
“好好好,我就当你们没有吧。”
“你可有想要锻造兵器的样子?”堃远问。
黄虢露出一段笑容,摆手道:“样子没有,管用就行。”
“回鹘擅骑射,对付骑兵用弩炮、抛石皆有巨大成效,而骑兵中的精兵若冲出重围成为便可与我兵士一战,我们的马不如突厥马肥壮,即便骑术卓越也不占上风,所以兵器只需要重重摧毁战马的力量便可。”堃远道,“而我骑兵数量少,皆为步兵,步兵想要与骑兵近身一战也需要摧毁战马的力量,是这样吗?”
“说得太对了!”黄虢激动地拍案道,“老弟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好兵器了?”
“以一敌百的武器,除了弩炮之外,我实在是想不到别的了。但如虢郎所言,给兵士使用的武器,我倒是想起来有一种,叫做‘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