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话间,余奇进来禀报道:“庄主,花鸟使遣人来宣旨了,说请二庄主一起接旨。”
两人只得外出来到厅堂,只见来人着浅绿官袍,银带九袴,年纪很轻。柳若蘅一进入他的眼帘,他便迅速地打量了一眼柳若蘅。
“柳庄主,某替使尊来传个话。”花鸟吏悠悠地拖着长调说道。
“吏郎请说。”
“花鸟使遣某来,是想恭喜柳庄主,令妹柳若蘅破格入了‘储花榜’,请二庄主尽心准备‘长风使’选拔。”
“是。可……”
柳步筵只吐了两个字,就被花鸟吏打断了,他摆手制止道:“某见过的美人不少,二庄主能让某停留瞬间说明令妹容貌绝美,天下少有。花鸟使替陛下办事,必当尽心尽力,二庄主虽有婚约在身,但若陛下选中,一切自然好办,也不会有人敢说什么。”
柳步筵听得头上冒了好些汗:“妹妹不才,资质愚钝,除了长了一张还不错的脸蛋,其他一无是处,恐污了使尊的眼睛。”
“女子无才便是德,有德就已经够了长风使的标准了。”
“这……”
柳步筵再一次被打断:“怎么,柳庄主,你以为长风使的非令妹莫属吗?”
柳步筵当然不会这么想,他怕的是,一旦参了选,往后若蘅将要成为陛下的后宫库,到时候,花鸟使这些腌臜想怎样就要怎样了。他急忙道:“草民不敢。”
“那你怎么说?”花鸟吏的下巴抬得高高地,眼皮耷拉着看柳步筵。
“就因为家妹入不了使尊的眼,所以……”
“柳步筵,听说你为今年供奉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什么事都得先紧着陛下呀是不是,鲁山庄那里,他们家……咳……想有机会我都看不上呢。”
也就是说,柳若蘅不参选,那霓雀庄准备今年供奉的事情就泡汤了,不仅是今年,往后都没有机会了……柳步筵为了这个事,不仅投入了精力,还投入了大量的钱财,这事儿不成没关系,但是连机会都没有,那霓雀庄可是要伤筋骨的。他稍稍犹疑了一会儿,便下了决心。
“吏郎,若蘅愿意参选。”没等柳步筵开口,柳若蘅便把哥哥原先的拒绝压了下去。
“嗯,懂事。”花鸟吏嘴角流露出一丝满意。
柳步筵伤心地看着若蘅,眉毛拧成一团,快挤出水来了。
“蘅儿……”
“阿兄,我愿意参选。”她微微一笑。
“好生准备着吧。”花鸟吏说完,让手下给了若蘅一张准备的清单,就转身离去了。
“蘅儿!”柳步筵一直躬着的身子,总算是直了起来,他看着妹妹道,“就算扑出所有家财,我也不愿意你去参选。”
“阿兄急什么。”柳若蘅反倒是轻松,“我若不去选,你好不容易打拼下来的家财都要付之东流,我才不舍得呢,没有这些,我将来吃什么好吃的呀。”
“蘅儿。”柳步筵一脸肃正,从没见他这么凶神恶煞。
“哎呀,就和这个花鸟吏说的一样,怎么可能选得到我啊。”若蘅打开清单一看,“第一门,考刺绣……我是拿鞭子的,什么时候见我针线活好了……”
柳若蘅轻轻地拍了拍哥哥的肩膀,安慰道:“放心放心。”
柳步筵接过清单看了一眼,果然如此,方才放下点心来。
而在海州,东帛刚刚替主人准备好了一箱珠宝以及一箱金银,已经装好了车准备出发。
“出发。”林堃远从霈泽庄里出来,把一个小盒子交给东帛,跳上马道。
“二庄主,这是什么呀?”
“合欢剑。”
“合欢剑都要给他?”东帛大惊。
“怎么,你舍不得?”
“当然不是啦,二庄主。”东帛急道,“这……”
见主人打断他的话头,东帛只好闭嘴,只嘟囔了一句:“这也不是我的,我有什么舍不得……”
然而他还是心疼地不想与那堆礼物放在一起。
江南驿馆门口,东帛上前叩门,门庭吱呀打开,门房小厮见来人亦抬了箱子,只淡淡说道:“使尊不在馆内。”然后便要将门关上。
东帛上前抓住小厮的手,笑道:“这位兄弟,使尊什么时候回馆里呀?”
小厮不做声,东帛见势将早已备好都银子塞进小厮手中。
“你们要等也可以,门房里排着队呢。”小厮面无表情地收了银子改口道。
“兄弟能否行个方便,我们郎君给使尊带来了他想要的东西。”说完又塞了一锭银子在小厮手里。
小厮探头望了望跟随马车,见财帛比别家丰厚许多,便道:“报上名来。”
“海州霈泽庄林堃远拜见使尊。”
“绕到后街,找到门口挂着鱼灯的那户。”小厮说完便将门关上,利索地朝里搭上了锁扣。
林堃远绕道后街,又走了些时候,才找到有鱼灯挂在外面的那户,东帛轻叩门扉,来开门的竟然还是刚刚那小厮。
“使尊请您进去。”小厮一下子变得恭顺起来,全无刚才的不耐烦。
驿馆幽深,爬墙虎笼着墙头,花鸟使雷鸣正在素衣练剑。
“霈泽庄林堃远拜见雷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