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庄主。”霈泽庄汲水居里,南璃站在廊下,静候林堃远的指示。林堃远看着池中的水鸟,微风拂过水面,荡起层层波澜,他手里捏着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的内容是:“霈泽庄林堃远。”
“宫里面,羽云房只有紫兴殿那有一个点,这张纸条有些奇怪,所以属下不得不亲自来报。”南璃脚边还放着一只鸽笼,里面装着一只活蹦乱跳的鸽子,“这只鸽子不是我们房里的,在外面飞了许久,字迹都模糊了。”
“再把宫里的养鸟人都查一遍,务必找到这个人。”虽然字迹模糊,但林堃远认得出来这是师父的字,可是师父给他的遗嘱里并没有提这个事情。
“二庄主,属下已经带人查过两遍,没有什么异常,这只鸽子放出去之后也还是回到我们房里,好像我们房里才是它家一样。”
林堃远打开鸽笼,伸手把这只灰鸽子抓出来,捏在手里检查。羽毛、翅膀、爪子,甚至嘴巴,然后他松开了手。
只见灰鸽忽地打开翅膀飞走了。南璃还想扑上去抓,却没有了影子,正在南璃懊恼时,林堃远拿起长箫吹了起来。
二庄主真的是有闲情逸致,南璃想到,这鸽子可是他大老远一路喂一路养才带回来的,就这么给放走了。但没有想到的是,才一会儿,许多鸟雀都盘踞在汲水居的上空,连同堃远院内的两只仙鹤,也因他的箫声落回水塘中。灰鸽再度飞了回来,蹦蹦跶跶地站在房檐上。
“回来了回来了!”南璃指着灰鸽喊道。
“轻点。”东帛轻轻一脑袋砸在南璃头上。
“记住了吗?”堃远转头问南璃道。
“什么?”南璃一脸懵逼。
“曲子!”东帛提醒道,“刚刚二庄主吹的曲子。”
“记下了。”
“到宫里找会这个曲子的人。”林堃远吩咐。
“是。”南璃茅塞顿开。
“还有,上回惊动了程府,他们一定会加强防备,程府就不要夜闯了,你们也不是陈卯路的对手,在外面找个机会把程载解决就行。”
“遵命。”
“奔帆庄有什么消息?”堃远问东帛道。
“启禀庄主,陆茂玄一直在养伤,似乎也没什么动静,就是在准备相马礼,打算正式开业亮相。”
“什么人和他往来?”
“东海节度使府、吞州刺史、兵马使……”
“有什么特别的吗?”
“茫山楼的老板去过他那两回。”东帛沉思些许:“还有,他去了一次朝花楼,与西域舞姬玩到深夜,喝得醉醺醺地闹了些不愉快。”
林堃远手指在廊上敲了两回,问南璃道:“羽云房有什么混沌局的新消息吗?”
“回禀庄主,有消息报说,混沌局四周村子里有许多男丁陆陆续续地不见了,今年都是妇人在种地,不过是否与混沌局有关,属下还未查明。”
“嗯。”一只仙鹤扑腾了两下翅膀,站到廊上,伸头往堃远手里讨吃的。堃远抓了一把食,任由仙鹤在他手里啄着。喂完一把,他拍了拍手,才道,“西窗最近有什么进展?”
东帛和南璃面面相觑,沉默不语,还是东帛开口道:“他定时倒是会发个他到达的位置,但……”
“让他回来一趟吧。歇一歇。”林堃远道。
“是。庄主。”
而在霈泽庄一直紧盯的奔帆庄里,陆茂玄正拿柔软的毛巾擦拭自己的汗渍。这段时间,他没有再去过竹烟苹,庄里所有的人都在忙着奔帆庄在江南的再度亮相之礼——相马会。他偶尔会在落日时坐在朝西的土堆上,遥望十里马场,直到余晖褪去,然后在星辰繁茂的夜里,挥剑起舞,但更多的时候,就像现在一样,在密室里疗伤。
“庄主,相马礼已准备妥当,只是尚有两家还未回复。”漠天轻声来报。茂玄并未说话,转了侧脸等着他往下说。
“行首骆家与东海节度使府。”
“嗯。”茂玄冷峻的面庞上掠过一道冰冷的闪电,“霓雀庄除了柳步筵还有谁来?”
“说是东方夫人。”漠天迟疑了会,回道,“柳娘子并不在霓雀庄的回函内。”
茂玄棕栗色的眼神忽然镀起一道冷光:“有问你这个吗?”
漠天吓得忙下跪:“属下知错。”
茂玄周身凝出一股冷气:“务必仔细安排,不得出任何差错。”
“是。”漠天答道,依旧双膝跪在地上,未得茂玄命令,他不敢擅自退出。
茂玄挥了挥手,走出密室往草场深处走去,消失在夜色间。漠天见他走远,慢慢起身,退了出去。
“少庄主。”一个低沉的男声在黑夜里发出烟熏的嗓音。
“谁?”茂玄捏紧了拳头,夜光中的下颚线勾勒出一把利刀。
一个壮硕的中年人出现在茂玄面前,大约四十左右的年纪,拉碴的胡子堆满了他的脸,只有眼神透着希望的光亮,他单膝跪地,带着哭腔,抱拳呼道:“少庄主!是老奴是老奴啊!”
这烟嗓,还有这体魄,他将信将疑:“你是……肖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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