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丁老李侯在朔潇阁的廊下,垂首站立比刚才又恭敬了几分:“二庄主,家丁们都在前院和樽松居候着,看您有什么吩咐。”
面对李叔的过于恭敬,若蘅也有些不适应:“李叔,庄主现下受伤在外,庄里的安全都要仰赖诸位。今晚你们辛苦了。”
“属下无能。”李叔心生惭愧,他们十多号人竟不是对方的对手。
“李叔,你是霓雀庄的老人了,那块海玉你可识得?”
“属下没有听说过什么海玉。”
“我是说刚才你去取的那块……”
“嗯……是……是一块极为少见的萤石。”虽为家丁,但在霓雀庄近二十年,大大小小的玉石见了不少,李叔还是依稀可辨识出几分来。
“从方才你去取的时候,它就是真的海玉了。你可知道?”若蘅轻问。
“属下明白。霓雀庄的镇庄之宝已被贼人劫掠。”李叔清爽地答道。
“近日也许会有不少人往来霓雀庄寻访海玉,你要负责好好看好霓雀庄。一不得让人擅闯樽松居,庄主虽不在庄里调养,但不得透出一点风声去,以免旁人起歹心。二是前院后厅阁楼,都要紧盯着,不可大意。”
“属下明白。”
“另外,只用老人,不要用刚进来的新人。”
“是。”李叔领命,印象中的这位小娘子,从小被送去遥远的学堂念书,只有日常送货的那几人才知道在什么地方,只不过那些人也缄口不言,从不议论这位二庄主上的是哪门子的学。今天,家丁们才像是陡然清醒,二庄主竟是武林高手。
“若蘅,好像又有大老鼠!”繁缕又急急跑来,这一次比先头的声音要小些。余奇、东帛都竖起了耳朵。
“这些人,怎么就喜欢大下雨天的窜来窜去!”东帛双臂还是插在胸前,但臂中已经有了一把剑。
“余奇,你有听过阿兄提起过海玉?”
余奇摇摇头道:“没有。”
若蘅第一次听人提起新罗海玉一事,沉下一口气:“走,去问问。”
“这只老鼠不难对付。我去吧,你在那里听着就行。”繁缕搓搓手道。
“我们家的事情,怎么好劳烦你。都陪我到现在了。”若蘅拉住她道。
“说哪里的话,我喜欢打架。”繁缕向若蘅眨了个眼就冲到雨里,喊道,“又是哪里来的大老鼠,赶紧给我下来!”
屋顶上一人见自己被发现,忽地一下向外院跃去,不见了踪影。
“这么胆小嘛,吓一吓就不见影子了。”繁缕嘀咕道。少顷,只听得瓦片错落响起,二个夜行蓑衣人落在朔潇阁的院子里围着繁缕。
“你们刚刚来过,现在又来是什么意思?”繁缕一手拿着鞭子一手叉着腰道。来人面面相觑,无人吱声。
“刚刚的身上是中原泥土味,现在的是西域风沙味。”若蘅轻声对繁缕道。
繁缕歪了个头朝若蘅道:“这还真得是你才能闻出来。”
“刚才已经有人来过了?”终于一个黑衣人开口了。
“你不自报一下家门么?”
“蓬莱洲。”
“蓬莱洲?”繁缕内心一连串的发笑,“蓬莱洲是什么地方?”
“蓬莱洲乃武林第一名门!”
“哎呦这位侠士,你别骗我啊,我们做生意的,哪里听说过什么五林六林的。”繁缕装腔道,“你就告诉我是哪个衙门或者是哪个庄派你来的呗。”
“你这个小娘子是管事的吗?”
“如何?你又不是走着从大门进来的,还需要管事的来接你不成?”繁缕骂道,“又是蓬莱洲,你们这些歪门邪道编个门派也都要编一样的嘛?”
“你说什么?”黑衣人震惊道。
“你是不是耳朵不好使?”繁缕道,“说三句话,两句要人重复!我问你,你深更半夜到霓雀庄来做什么?”
“你这小娘子猖狂。先吃我一剑。”黑衣人速度极快,拔出闪得耀眼的剑向繁缕刺去,看得一旁的若蘅心里一惊。幸而繁缕身段小巧灵活,水蛇腰一转便闪了过去。
“反应够快的呀。”黑衣人道,又是一剑朝繁缕脖间抹去,繁缕腰肢一弯躲闪过去。她回身立定拔出虹璃银兔鞭朝黑衣人甩去。黑衣人显然小看了眼前的小娘子躲鞭躲得有些踉跄。繁缕未等他反应,又是一鞭朝他抽去,黑衣人躲避不及,身上的蓑衣被劈开,散落在地上。
“你是瑶恩宫的人?”黑衣人惊异。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繁缕道,“我问你,你来霓雀庄做什么?”
“你若识相,就把新罗海玉交还给蓬莱洲,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哈!”繁缕大笑,“那我倒是想讨教一番。”
瞬间,朔潇阁卷起一地浪花,繁缕水妃色的裙摆在黑夜里,如一尾灵活的金鲤,婉转利落地与黑衣人战了六十回合,难分上下。
“柳步筵身中剧毒,应当是不会醒了。”另一个黑衣人摆出一副善意劝道,“你就别再为他卖命了。”
“不许你这么诅咒庄主!”余奇怒道,提着自己的剑便向这个黑衣人刺去,黑衣人被余奇猝不及防的剑拉出一道小口,划下几片蓑叶。
这章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