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这对世子来说真的不敢想象的欢喜。”
“若不是父王硬逼我出兵仁光州,我也遇不到熙妍,这真的是上苍对我的眷顾。”
林堃远多么希望柳若蘅也有一天能这么出现,但是这样的奇迹能有几次,只是在他明察暗访的过程中,有一道,他始终想不通。虽然他把柳若蘅的画像贴遍了新罗大街小巷,但很快就会被撕去。起初他以为,是他贴得太多,新罗官府为了城池的整洁而做的清理,后来他发现,柳若蘅的画像会被清理得一干二净,一张不留。他去打听,也没有打听出所以然来,只听闻,命令好像是世子府传出来的。至于原因,他也没能打听出来。
“世子刚说,世子妃还在养身体……?”
“熙妍身子本来就弱,过惯锦衣玉食有人伺候的生活,在外风霜雨雪了这些年,自然又差了些。”
“我就说,说书的那些是胡诌呢。我听到最离奇的版本是说,世子妃是上天送回来的,有法术加持、刀剑都近不了身。”林堃远细细地品着金成寅的神色。
成寅的脸上倒是没有过于遮掩,反而现出愤怒。
“新罗之争将军兴许也听说了,只是无论如何,与女眷无关。”金成寅道,“熙妍遇刺,真是我心里最大的难过。不过好在有惊无险,算是上天庇佑。”
……也是,新罗世子府防卫重重,怎么又会是世子妃会武艺呢。林堃远心下粲然,觉得自己真是天方夜谭。
“将军。”东帛在外敲门。
“进来吧。”林堃远问道,“战况如何?”
“百参奇军战力非凡,每个将士均能以一敌十,大瀛军损失惨重。”
“以一敌十?”林堃远微微有些吃惊。
“雷鸣损失惨重,这会儿正由费前川顶上去支持。”
“有多少人?”
“来扰的不过五千,但据探查兵报,约有三万之多。”
“奇军首领是谁?”
“他戴着面具,看不清样貌。”
“你去试试,逼他出手。”
“是。”东帛领了命令退出门外。
“慢着。”林堃远喊住东帛,“让费前川去试他。”
“为何?”
“你不是他对手。”
“将军是猜到谁了吗?”
林堃远凝着双眉,沉默了会道:“快去吧。费前川功夫虽一般,但他耍滑的招式多,你在边上静静瞧着他便好。”
“是。”东帛应下离去。
“世子,百参国国力能养这么多以一敌十的兵士吗?”
“倘若它在军事上花费过多,那必定民穷民怨,但据我们派在百参的细作汇回报,百参国民情稳当。”
成寅话音方落,堃远的眉锁得更紧了。
“世子,我想去观战。”
“我与将军同去。”说罢,两人踏出门去。
推开门,两人才发现门外竟已落了些许雪花,洋洋洒洒地扑面而来。
“今年的雪落得真早。”成寅感叹道。
旭璘递过来一件暗玉紫的狐皮大氅让金成寅披上:“是啊,世子快穿上吧。冬日里的衣服,我们都没准备呢。”
“这是我的衣裳?”
“世子妃新做的,刚刚和信一起送到,因为世子您与将军谈话,所以连同世子妃送来的物什都还没送进去。”
“唔……熙妍终于知道我穿紫色好看了……”成寅利落地套上大氅,嘴角露出幸福的弧度。
林堃远愣了一下,看着一身紫衣大氅的金成寅,皮肤变得更加细亮,不禁内心暗暗感叹,这气质风华,大瀛的王公贵子们,也没有谁能与之媲美。
成寅见堃远微愣,却见他只是一身裘衣,在这大雪天实属单薄,便吩咐旭璘取了一件自己的大氅来。
“多谢世子好意,堃远粗人一个,这般寒冬于我无事。”
“将军身体强健成寅知道,但将军到底不是在新罗待惯的人,初雪虽看着无妨,但气温下降极快,将军还是要小心身子一些。”
说话间,旭璘已经取来一件深青蒲纹水貂大氅,林堃远不好拂他好意,谢过穿上。
等两人到达城楼上的时候,百参军队几乎要砸开城门了,费前川的部下兵损将惨,连同匡翎洲的弟子们亦是累得气喘吁吁,脚步不稳。费前川持着一把剑,立在百参奇兵首领跟前,细密的雪花落在他的头发之上,将军帽盔早已不见,然而他此时还是亦是大义凛然的姿势。
“城门马上就要破了,你还挣扎什么?”
“你是大瀛人?”费前川眯起眼睛。
“怎么,非要是百参人才可以打这一仗吗?”
“你是谁,报上姓名来。”
“无聊透顶,报不报姓名和你输这一仗有什么关系。”那人冷冽道。
费前川心想,在大瀛,武功之高无非就这几个门派这几个人,这家伙装腔作势地,连个面具都不肯摘,一定是吓唬人的。况且方才还有师弟劝他,就算输了这一仗,也要在陛下与师父面前表现过,方才不负“将军”称号,于是冥思了一会儿,对着奇兵首领大喊:“想破城门,除非踏着我的尸体过去。”
“呵。装模作样。”奇兵首领发出一声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