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为何发笑?”苏东坡不解地问道。
“真是凑巧之极,梅夫子前些日子读到了东坡居士的《十一月二十六日,松风亭下梅花盛开》,之后赞不绝口。”
不闻道长饶有兴致地说道。
“那是我在嘉祐寺松风亭游玩时,见梅花怒放于野草荆棘之中,忽有所感,便写下了这首诗,没成想被梅夫子所喜,倒是意外之极。”
苏东坡也感到很意外,这首诗虽然是惠州所写,却于黄州也有很大的关系,梅花怒放于野草荆棘之中这一景象,他在黄州时也看到一次,到了惠州二次看见,立刻感到感慨万千。
“罗浮山人既然人称‘梅夫子’,想必除了因为姓梅的关系,对梅花不会也情有独钟吧?”
“钟先生果然是通达之人,还真说中了,梅夫子的确对梅花十分喜爱,读到东坡居士的诗,所以才非常欣赏。”
钟粟其实并不知道,这只是他的一个大胆猜测。
“那梅夫子可是在元妙观中?”
“梅夫子是长居观中,只是前些日子出去云游,不过据老大估计,这几日便要回来。”
不闻道长的回答虽然不太肯定,但钟粟觉得,只要他人还在,这件事情就好办多了。
“这倒无妨,我们也不算太着急,等
等便是。”
“两位找梅夫子可是有什么事情吗?”
苏东坡便将他们计划办罗浮书院的事情告诉了不闻道长,当然也直言这次来找梅蟠,就是想让他来罗浮书院。
三个人聊了一会儿,天色已经晚了,苏东坡和钟粟便暂时在元妙观中挂单。
现在反正好办了,梅蟠的具体情况已经搞清楚了,反正他迟早要回来,只要回来,让不闻道长给他们捎个信,他们两人再次相邀就可以了。
第二天,钟粟和苏东坡便回去了。
正好离开的这今天,在孙大匠的带领下,第一批铜工艺品已经成功出炉。
这次只有二十多对镇尺,上面的诗词佳句,都是苏东坡临走之前精心挑选过的。
除了苏东坡本人的,还有不少惠州当地大儒的。
其中自然还有赣州古城福寿沟水利工程的设计者刘彝的格言——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刘彝是福建人,两省接壤,所以他的名气在惠州依然很是响亮。
看着排列得整整齐齐,放射着灿灿金光的铜镇尺,苏东坡和钟粟感觉满满的成就感。
“好东西啊,这分量用来压纸再好不过。”苏东坡拿起一条试了试,脸上带着惊喜。
“苏老兄,咱们改天去拜访梅夫子的时候,倒是可以
带上这样一对镇尺,你觉得怎么样?”钟粟灵机一动。
“好啊,这礼物太好了,顺带给不闻方丈也带上一对吧。”
两人商量好,就开始谋划镇尺的拍卖工作。
这次有了贺松风这个帮手,很多事情钟粟倒是不必亲力亲为,他将贺松风叫来,准备给交代一番。
“松风,交给你一个任务,你和燕儿一起,帮我们先办一场拍卖会,这是筹集建造书院的。”
“我,这个……”
“怎么了,这有什么困难的?”
钟粟一回来其实就已经听到了一些情况,贺松风虽然来惠州好几天了,但却一直住在驿馆之中,钟粟让他回来和自己或者苏东坡一起住,他一直没来,钟粟明白,他其实没有勇气去见燕儿。
虽然在自己的住处碰见了几次,但都是匆匆打个招呼。
“松风,有些事情迟早是要面对的,你不是都看开了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好吧,钟大哥,既然你这么说了,我找机会和燕儿谈谈。”
“这就对了,男子汉大丈夫,要敢爱敢恨,燕儿是女孩子,你得尽量主动一些,懂吗?”
钟粟说到这里,贺松风突然一笑,弄得钟粟很是纳闷。
“怎么,我说得有问题吗?”
“当然没问题,那我
问问钟大哥,你自己能够做到敢爱敢恨吗?”
贺松风这么一问,一下子触动了钟粟的痛点。
他来惠州,一方面是因为苏东坡的关系,另一方面当然也想见到小然,心中的男神和女神同样重要,一样都不能偏废。
可目前的情况,他实在是无能为力。
小然父亲的态度非常明确,那就是不愿意让小然和他再有瓜葛,门第之见还是活活横在他们两个人的面前。
破局的方式不是没有,那就是钟粟也去考功名,等到东华门唱名后自然就是功成名就了。
那时候他来找小然,尉迟恭铭自然无话可说,多半还会笑脸相迎。
虽然他现在已经是宋哲宗亲封的五品采铜使,但他明白,这就是个荣誉称号,算不得真正的大宋官员。
对于尉迟恭铭,他仍然是个一身铜臭的商人。
虽然说尉迟恭铭也是商人,但他是以郡王的身份经商,真正的身份还是渤海郡王,两者的区别还是很大的。
但钟粟可不是那么容易就服软服输的人,考取功名的问题,他之前不是没有想过,但自从做出决定不考之后,他就不想再随意变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