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博士,这些日子一来,真是辛苦你了。”
钟粟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来了一句万能招呼。
“钟先生,老夫在汴京理工学院待了这些日子,才认识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国子监呆得久了,都快成井底之蛙了。
当初还对钟先生,不,我应该叫钟山长才对,当初还竭力反对钟山长,没想到今日……”
王元道说到这里,居然不知道该如何措辞了,只是一脸崇拜地看着钟粟。
钟粟被这么一看,反而有些讪讪,老家伙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顽固啊。
当初愿意过来友情支援,钟粟也没指望起到过于实质性的作用,最多也就是树立一个标杆。
汴京的大爷二大爷七大姑八大姨小哥哥小姐姐,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汴京理工学院是您成才的摇篮。
选择汴京理工学院,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
可现在看来,这个宏伟的目标却从王元道身上看到了希望。
王元道几乎都是国子监第一号老顽固,现在居然被自己完全给感化了,这就有点逆天了。
如果自己的想法能够实现,是不是意味着自己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
“王博士想多
了,天下学术大道万千,没有哪个人能够尽揽入怀,小子还是要感谢王博士对我学院的雪中送炭。
另外,王博士德高望重,又是国子监的中流砥柱,以后还是不要叫我山长了。”
这点自知之明钟粟还是有的,王元道来自国子监,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他也代表着大宋官学,地位不同凡响。
王元道没有接话,微笑着摇了摇头。
两人又闲扯了几句关于学院的情况,钟粟发现,王元道的确已经彻底融入了书院,而且表现出了极大的创造力。
“对了,钟——先生,我准备劝说一番国子监,像目前这个样子,国子监往后只会更加式微,还是应该多多学习汴京理工学院。”
王元道说得轻描淡写,但钟粟却大吃一惊,王元道这觉悟也太高了吧?
让国子监转型,这种事情,钟粟想都不敢想,能够不反对,已经是非常了不起了。
王元道如果真这么干,说不定还是有希望的,他毕竟算是国子监的二号人物,而且在他的身边,还有一拨小弟。
可现在钟粟担心的是,不知道这种事情赵煦会怎么看,国子监转型这种大事,那可不是国子监自己
说了就算的,那可是得报批的。
虽然赵煦没说,但钟粟也约莫猜到,允许钟粟建起汴京理工学院,赵煦其实已经下了极大的决心。
他也许只是看在钟粟的功劳上,对他的理念认同了几成,钟粟没有把握。
想到这里,钟粟试探着问道:“王博士,不知道您想让国子监怎么做,有没有具体的想法?”
听钟粟这么一问,王元道似乎更加兴奋了。
“钟先生,其实我想让你去国子监讲学,你放心,讲个半天就行了,主要还是让那些老古董开开眼界。”
卧槽,让我去国子监讲学,太夸张了吧。
到时候要真讲还是假讲,假讲的话不是我风格,但如果真讲,自己能不能活着走出国子监,被国子监打死的可能性不小啊。
当然,如果一切都能在可控范围的话,又有王元道护道,也许还真能起到一定的作用。
如果国子监这个钢铁直机构被自己扳弯的话,你还真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虽然实现的可能性不大,但似乎非常值得一试啊。
国子监又能如果,学术水平固然很高,万一不行,那就拿出后来朱熹这些人的学问对攻,还不信没办
法。
看到钟粟脸上阴晴不定,王元道忍不住继续问道:
“不知道钟先生是怎么考虑的,其实不要看得太重视,国子监那些人,半斤八两我心里有数的。
其实真正有才能的人,也就少数几个人而已,倒是太学生中,反而有一些卓尔不群的人。”
不知道王元道是刻意安慰,还是实话实说,反正钟粟已经在一瞬间决定了,无论如何需要干一票。
不是说三寸之舌胜于九鼎之师嘛,这种事情迟早会遇上的,还不如马上行动。
“王博士,我答应了,只不过小子才疏学浅,恐怕会在国子监出丑的。”
虽然王元道对自己已经没有了什么芥蒂,但还是应该装作谦虚一些。
“答应就行,其他的事情包在我身上,老周那里我去说,这次一定要让这些人好好开开眼界,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书院。”
王元道嘴上说着,眼中冒着异光。
钟粟默默为国子监祈祷,但愿你们足够顽固。
最后的结果虽然还看不到,但钟粟明白,长期以来形成的思维习惯,可不是他的三言两语就能改变的。
不过就算不能改变,起码会让国子监的人渐渐世面。
钟粟不满的是,如果能够在讲之前播放一段汴京理工学院的宣传片就好了,可惜没有这种东西。
王元道的邀请,更多地带有对国子监的哀其不幸。
不管怎么说,大宋的国子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