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贲缓缓握紧了隐锋刃,对于这种不选择抵抗的人,路贲真觉得有些下不去手。
但钟粟已经决定了,不动手显然是不可能的,最多也就有点不习惯而已。
玄猊和玄雀对周围的一切置若罔闻,他们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当然,他们也明白,就算两人处在全盛时期,只要有一个路贲在,想逃跑也是断然没有任何希望的。
玄猊捋了捋玄雀有些凌乱的头发,突然,他感觉到了一丝异常。
“你的毒解了?这是怎么回事?”
玄猊有些吃惊,中毒的情状他再也清楚不过了。
可现在面前的玄雀好像已经完全没有了中毒的情况,只是武功废了,身体有些虚弱而已。
“好像真是的,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玄雀也有些奇怪,之前内心无比焦灼,并没有留意到。
“我终于明白了,返璞丸只能暂时压制毒性,但却不能彻底拔除。
这些年中,我也有过猜测,此毒果然和自己修炼的功夫有联系。
你废去了功夫,内息已经散去,毒果然不药而解。
也罢,这一身功夫为玄兽盟而用,现在仇人已经全部死了,我们也是将死之人,要这身功夫又有何用。
毒在身上,哪怕到了地府,我也会觉得自己是
玄兽盟的人,还不如也废了武功,解了毒,你我一身清静。”
玄猊说完,身上虽然被捆绑了无数道绳索,但他依然奋力一挣扎。
很快,玄猊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七窍之中鲜血涌出。
“猊哥,你这是何苦呢?”玄雀面露悲色。“也罢,你我现在就像回到了当初,无忧无虑。”
两人相对而笑。
钟粟长叹了一口气,对着路贲一个颜色。
路贲犹豫了一下,隐锋刃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玄雀抱紧了玄猊,两人知道大限已至。
“嘣”的一声,玄猊身上的绳索断了。
玄猊和玄雀睁开眼睛,大惑不解。
“你们走吧,路贲不愿意杀无反抗之力的人。”
钟粟说完,转身便走。
他怕自己改变主意,本来对于反派的人物,他坚决主张赶尽杀绝。
可这一次,他真的有所触动,从之前和现在的种种情形来看,玄猊玄雀原来真的只是普通人。
但由于命运的捉弄,他们进入了玄兽盟,从此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现在两人武功尽失,杀这样的人,钟粟觉得自己心里会不安的。
而且他也看出来了,路贲并不愿意对这样的人出手,只是因为他已经甘心为钟粟效命,就算不愿意照样没有说出来。
“钟先生
,你真的打算放了我们?”
玄雀高声问道。
“赶快走吧,现在不走,我可能会改变主意的。”
钟粟头也不回,大踏步往城门口的方向走去。
玄猊挽起了玄雀的手,两人步履蹒跚向着相反的方向也走了。
钟粟最后的说的话的确是真的,猪脚因为不忍心放走了小虾米,最后被反派所杀的故事实在太普遍了。
可是,他还是动摇了。
在他看来,自己并不是江湖中人,在内心深处,他只是一个教书匠,太多的杀戮没有意义。
紧接着,钟粟以秋风扫落叶之势,收缴了来福所有的财产。
这些事情,康大官人就算知道,也只能装聋作哑。
等到开封府的人赶到的时候,只有几座空落落的大宅院。
吕嘉问虽然有一万个疑问,但面对钟粟,他只是摇了摇头。
面对来福这样的毒瘤,吕嘉问作为开封府府尹,以雷霆手段剿灭本身就是大功一件,虽然是钟粟代劳的。
至于留下的财产,剩下多少这就需要灵活考虑了。
两人心照不宣。
“吕知府,你对朝廷那里准备怎么交代?”
钟粟淡淡问道。
吕嘉问:“……”
“要不就这样说吧,玄兽盟余孽秦福以康大官人为掩护,借助钟司业所办美食节
,让人偷梁换柱混入长公主的随从,意欲用火油烧死长公主,然后让朝廷迁怒于钟司业,从而趁机除掉。
然开封府明察秋毫,在关键时刻粉碎了秦福的阴谋,秦福等人拒捕,最后全部被杀。
这么说,吕知府觉得怎样?”
钟粟说完,吕嘉问觉得后背一凉。
还开封府明察秋毫?秦福都潜伏了多长时间了,这时候发现了,还敢居功,完全就是找死的节奏。
退一万步讲,哪怕朝廷不说什么,这样一来,大家对开封府会怎么看,康大官人养虎遗患,他的脸往哪里搁,他背后的大佬又该如何自处?
吕嘉问哪怕是要准备告老还乡,也不敢这么奏报朝廷的。
“钟老弟就别开玩笑了,此事事关重大,一旦奏报不慎,恐怕会祸及众多的。
老弟智计百出,要不出个主意,至于秦福留下的那些财产……”
吕嘉问目光闪烁,天下没有不偷腥的猫,吕嘉问知道这次还得靠钟粟帮忙,即便对那些财产充满了渴望,也只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