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腊月二十三开始,大宋举国上下已经进入了春节的氛围中。
汴京各处的街道,爆竹声已经持续不断地响起,大街上的行人时而被炸响的爆竹惊吓到,尤其是那些出门的女子,常常被吓得尖叫连连。
不过因为是过年,被吓到的人也不会生气,最多笑骂几句。
大街旁还会有一些堆积的积雪,时不时有淘气的孩童还在戏耍。
大人们都在准备过年的事情,根本顾不得他们。
到了晚间,虽然各类正式的花灯表演还未开始,但街市之中已经游人如织、灯火如龙。
从现在开始,这样的情况一直会持续到元夕佳节结束,然后便开始了新一年的一切活动。
过年的各项活动,不管是民间还是皇宫,自有一套过年的流程。
皇宫之中虽然会为大臣放假,但一般还是会有大臣排班值守。
腊月二十五,春节已经近在眼前。
赵佶最近也闲了下来,他渐渐迷上了钟粟的扑克游戏。
两人再加上曾布等几名大臣,一玩就是小半天。
到了快晚饭的时候,便散场了。
“几位卿家,元旦在即,我就不留各位用膳了。”
留膳本来也是针对信任的臣子,倒不是说钟粟曾布几人的斤两不够,而是赵佶考虑到了几人还要和家人团聚,也不多饶舌。
“多谢官家体谅。”
几人异口同声地回答后,便鱼贯走出了延福宫。
出了延福宫后,几人各自散去。
“钟侯请留步,我有几句话要说。”
曾布看几个人离去,对钟粟说道。
“哦,曾相有什么要说的?”
钟粟来了兴趣,自己和曾布也算是共事了几年了,但两人因为各种原因,通常都是公事公办,较少有多少私下的交流。
对于钟粟而言,以前的时候,如果私交过密,万一朝局出现了意外情况,容易把自己带进去。
他有自己的想法,能够避免的麻烦自然要尽可能避免。
至于到了后来,尤其是赵佶登基后,他已经是名副其实的侯爷,而且深得赵佶的信任。
曾布也更进一步,成为了当朝权相。
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两人私交过密,更会惹人非议。
如果御史台有人捕风捉影,赵佶难免也会疑心生暗鬼,赵佶经过一年的练习,可是已经逐渐适应了如何当一名皇帝。
除了赵佶的原因,钟粟也明白一个道理,曾布不是章惇那种铁憨憨,很多事情是不能倾囊相告的,不然真的很难预料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
当然,就算是铁憨憨章惇,有些话同样得有所保留。
“钟侯,钟老弟,老夫一直不太明白,你入朝堂也有好
些时间了,先不说别的,就今日这扑克纸牌,到底是你师傅所授,还是你想出来的?”
曾布一脸平静,显然他心中有着太多的疑问,而且已经憋了好久。
“曾相,那你觉得这是家师所授,还是我自己想到的?”
钟粟都有点后悔,自己是不是搞出的新花样太多了,这样难免让有些人有想法。
别说曾布了,满朝堂的人虽说不是各个人精,但想找出几个傻子还是有难度。
要说他们一点儿想法都没有,显然是不可能的。
排除这些大臣,恐怕赵佶也会有想法。
只不过他和赵佶认识的时间算是很早了,赵佶已经习惯的他的发明创造,即使他再搞出更多的东西,赵佶估计也不会说什么。
赵佶现在执掌天下,钟粟又表现出了足够的忠诚。
只要没有什么让他感觉不到不对的,赵佶是不会做出什么异常举动的,毕竟有钟粟这样一个能臣,对他来说好处太多了。
而曾布就不同了,他是大宋宰相,时刻处于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状态,相对赵佶,显然属于跳出五行的存在。
他甚至对钟粟观察得更为仔细,自然也会有更多的想法。
“钟老弟,这话问得,也罢,我这是多此一举了,其实对于大家来说,是谁想出来的似乎已经没有那
么重要。”
曾布哑然失笑,他本来是有一套说辞的,甚至精心准备了一番。
就因为这个,他甚至在牌局上因为走神而连连失手。
不过在赵佶看来,曾布这只是不熟悉玩法,或者说牌技不佳,没什么奇怪的。
“钟老弟,其实你的出现,老夫总感觉就是一个异数。
虽然老夫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其中还是有很多疑问。
就像今天这扑克纸牌,玩法千变万化,似乎融汇了易理之学,但又不完全相符。
除此之外,钟老弟行事作风,似乎总能烛照先机,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
曾布想了想,接着说道。
他其实也不知道想从钟粟这里得到什么,但一年到头,这几天算是有了一些闲暇,难免想得多了一些。
“曾相过誉了,烛照先机?这话你自己相信吗?
纵观古今,有几人能烛照先机?一个都没有。
如果真有人能烛照先机,那岂不是让别人无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