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粟觉得铺垫已经到位,接下来得进入正题了。
“高御史,最近朝中正在讨论一件事,你想必也听说了。
陛下要建大晟府,但部分朝臣有看法,觉得这大晟府显然就是浪费国帑。
也有人说,陛下建大晟府,就是为了享乐之用。”
“此事高某也听说了。”高御史盯着钟粟看了看,接着说道:“你是想让我对官家建大晟府表示支持?”
钟粟和赵佶称兄道弟已经是公开的秘密,只不过钟粟从来没有借助这层关系胡作非为,也没有借此对大臣打小报告,反倒是劝导赵佶做了不少有意义的事情。
可这建大晟府一事,高御史其实也是反对的,只不过还没有来得及发表看法,就被主子授意,当前最重要的是搞定钟粟。
对抗钟粟失败后,他内心羞愧,请了病假做起了宅男。
如果不是钟粟突然提起,他都快把这事情给忘了。
“正是此意,有人说官家建大晟府是为了贪图享乐,可我大宋曲子词盛行,宫中也有制乐的习惯,若有一大晟府来辖制,只会有好处。”
钟粟明白,这大晟府本来就是社会发展的必然产物,现在就建,只是比真正历史上的提前了一些,倒也不算什么。
“钟侯,这么做恐怕也是
在帮你吧。”
高澄不是傻子,很快便察觉出了其中的意味。
“你可以这么想,但你难道不觉得,这更是在帮陛下吗?
忠君爱国,高御史难道不觉得应该如此?
这只是钟某的一点建议,想不想如此而为,全在高御史一念之间。”
钟粟算是向高澄彻底摊派,此时高澄成了大家议论甚至嘲笑的对象,钟粟的这个提议,对他当然友好处,但古人的轴,钟粟可是早就领教过了。
对于高澄,他还真没十足的把握。
“事已至此,高某显然已经没得选择了。
可就算高某表示支持,也未必会能将这水搅乱,弄不好就是自取其辱。”
“高御史,我没有让你在朝堂上说什么啊,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设法让御史台的人不要贸然反对,然后想办法让有些人去和反对者斗嘴。
如此一来,你还是藏在暗处,朝臣对大晟府的议论必定会热闹起来。
反对的人数不多,等到将这些人说服,此前种种都已经成为过往烟云,还会有几人会说你我之事?”
说起来并不困难,就是先将水搅浑,然后再澄清。
“钟粟真是好算计,如此一来,满朝大臣,都成了侯爷的一颗颗棋子。”
高澄此时看钟粟的目光显然有奇怪,他
真正感觉到了钟粟的心思,这种心思甚至让他感觉到可怕。
明明就是不想关的两件事情,可硬是被钟粟精心组合起来,然后达到目的。
如果高澄只是一个死轴死轴的御史,这样的方法并不灵。
对于死轴一派,所谓个人的荣辱并不重要,家国天下才是考虑问题的出发点。
所以钟粟其实也在赌,毕竟死轴人士的数量在朝臣中还是不多,否则也不会创造出辉煌灿烂的大宋文化。
当然,就算赌输了,还是有别的办法,或许只是不够完美而已。
高澄在房中开始踱步,等转了好几圈回到坐塌前的时候,终于作出了决定。
“这样也好,高某答应你了。
不过,要让我约束御史台的人,倒是可以。
可要鼓动百官去和反对者斗嘴,这个好像不容易做到。”
高澄说着面露难色。
“此时或许稍稍有点麻烦,但我想高御史还是有办法的,对吧?”
钟粟已经逐渐吃准了高澄。
“也罢,此事我既然答应了钟侯,那就做到底。
钟侯放心,办法我来想,此事就这样吧。”
高澄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
“高御史果真是声明大义之人,钟某佩服佩服。”
事情算是商量好了,钟粟也放心了。
“钟侯
爷,我倒是想起,你之前可是说,今日只谈风月不谈国事啊。”
已经做出了决定,高澄也轻松了许多,他马上想起了钟粟说过的话。
“高御史,我们说的是国事,也是风月,没错啊。”
钟粟笑着说道,高澄一愣。
“大晟府不就是掌管风月吗,我等可是为大宋风月操碎了心。”
钟粟说完,高澄摇头笑了笑。
他开始佩服起钟粟这个对手了,没想到和对手居然还可以如此愉快地玩耍。
“来,高御史,我等为大宋风月精诚合作,难道不应该干一碗酒?”
“好好好,是应该干一碗。”
高澄哭笑不得,为大宋风月精诚合作?这话怎么就听着这么别扭。
如果让钟粟去想,他首先想到的死后世的北极熊国民间协会“为国akelove”的提倡。
高澄也不再多想,为两人每人斟了一碗,然后同时举碗,仰头一饮而尽。
碗到就干,钟粟也起身告辞。
既然已经成功说服了高澄,再留着已经没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