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坳中,李师师迎着北风茕茕而立。
虽然不远处倒着两具西夏人的尸体,但李师师一点儿也不觉得害怕。
这些天来,她完成了自己的计划后,便始终按照钟粟的安排进行。
钟粟到底做些什么,她不知道,但她却明白一点,钟粟在尽可能地帮她解决一切麻烦。
或许,钟粟也有他想要的东西,也有目的,但这已经不是太重要了。
像她这样的樊楼头牌,就算赎身获得自由,只要在汴京露面,也难免会受到各种各样的骚扰,这也是钟粟将她安排到一处宅院的目的。
直到今天演了这样一出戏,她更加明白,樊楼不是那么好得罪的,如果要对付樊楼,最好让樊楼吃个哑巴亏,这样对钟粟往后也会好很多。
到了找个地步,对钟粟的谋划,她已经佩服得五体投地。
过了一会儿,她估摸着开封府的人即将要来了,便找到了一处能够避风的角落坐了下去。
衙役策马而来,先上前将现场勘查了一番,留下两人保护现场,其余几人将貌似吓得神志都不是很清楚的李师师带了回去。
开封府的大堂中,李师师在喝下了一碗热腾腾的姜茶之后,才慢慢恢复了。
“师师姑娘,看你这幅样子,显然是被吓坏了。
不过
人命关天,你如果还能想起来,便把事情的经过说说,好吗?”
一名堂官试探着问道。
李师师一听堂官问话,再次表现出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师师姑娘,不要害怕,这里是开封府大堂,没有人敢找你的麻烦。
你都看到了什么,他们都是些什么人,说说吧。”
堂官安抚着李师师的情绪,再次让人盛了一碗姜茶。
李师师喝下一口后,慢慢说出了自己看到的情况。
只不过,李师师显然被吓得不轻,言语始终有些含糊不清,思维也有些混乱,堂官只能耐心地听着,必要时还要多问几次。
经过一个半时辰的问话,李师师终于将所有的经历说完。
堂官梳理了一下,总算形成一纸供词。
当天李师师买了一点生活用品,然后经过一条小巷子往回走。
突然便涌出了几个西夏人,这些西夏人不由容分,便将她给绑了。
然后几个人便将她蒙上眼睛,放在车上带走了。
一路之上,她不停地挣扎,也一直在尝试着呼救。
到了山坳这个地方,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然后就在车上听见有人打起来了。
一阵打斗结束,自己便被一个人救了出来。
到底是什么人救的,她当时被蒙住了双眼,也没有看清楚
。
当她挣扎着将绳子解开,然后去掉蒙着眼睛的面巾,便只看到了打斗的痕迹和两具死尸。
然后,开封府的人便赶到了。
这就是李师师的全部“经历”。
堂官也显得有些疑惑,这次报官的人也有意思。
听到鸣冤鼓一阵乱响,等到衙役出去看时,便不见了人影。
但是衙役却从地上发现了一张纸,上面写着西夏人拐带人口出了西水门。
本来这种看似儿戏的报官方式,开封府是不需要理睬的,谁知道是真是假,弄不好就是来戏耍开封府的。
但里面却说到了西夏人,这令衙役们不敢怠慢。
如果真是西夏人,那如论如何得查出一些端倪,否则无法交代。
万一是西夏细作,一旦抓住,或许还是大功一件。
开封府迅速派出人马追赶,最后便找到了现场。
堂官问完不久,仵作也来回报,两具尸体已经验明,的确是西夏人无疑,只是到底是用什么武器杀死,没有人能看出来。
堂官前后一番推测,便得出了一个结论。
李师师的运气不错,恰好遇到了路过的某位江湖人物,这位江湖人物路见不平,和西夏人发生打斗。
西夏人不敌,丢下了两具尸体便逃之夭夭。
而这位江湖人物也不愿意多事,丢
给了李师师一件披风后也扬长而去。
至于为什么要绑走李师师,傻子都能看得出来,自然是贪图李师师的美色。
“师师姑娘,情况已经基本清楚了,你现在就可以离开开封府了。
记住,以后出门的时候,小心一些。”
堂官安抚了两句,安排人把李师师送出门外。
李师师走后,堂官却对留在两具西夏人尸体上的伤口发生了兴趣。
这种奇怪的伤口,显然不是寻常刀剑所伤,可到底是什么造成的,谁都说不清楚。
虽然此事已经可以定案,但老包时代留下的一丝不苟的办案传统,还是被这位堂官继承了个七七八八。
因为这个,开封府甚至将调查的目光放在了禁军身上,甚至还走访了军器监。
后来据军器监的金三山回忆,这多半是钟粟的跟班路贲的独门武器。
堂官再次前往蕤园,然后找到了路贲。
“钟侯爷,西水门以西四十里的山坳里,死了两个西夏人牙子,有人说伤口留下的形状是